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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心動

假如你想試探一個人的真心,最好趁著他生病。

因為臥於病榻之人,精力大多是渙散的,鬆懈之中真情實感便容易流露。

縱使謹慎如蕭瑜,也免不得如此。

如果不是頭腦昏沉,他是不會開口挽留齊均的。

夜色漸漸濃郁,一輪冷月高懸在天際,屋外的地面亮堂堂的,不是石燈的燭光,竟是滿地清幽的月光。

夜風吹動竹枝,窗外竹影搖曳。

“小齊睡覺的時候要老實一點。朕可不會學哀帝為你斷袖。若是你壓到朕的袖子,朕就把你推下床去。”蕭瑜半身依靠在床上,望著端著福吉送的藥進來的齊均,玩笑般地說道。

“皇上累了,早些休息吧。”

齊均將碗遞給蕭瑜,蕭瑜像壯士豪飲一般,將湯藥一飲而盡。

酒越喝越暖,水越飲越寒,藥呢,則越品越苦,當機立斷總是勝過猶豫不決。

“天色不早了,小齊也早些休息。”蕭瑜隨口說道。

說完這句,他便兀自躺倒在榻上。

“皇上先睡吧。”

齊均揚了揚大氅,靠著床,箕坐於地上。

寢宮中很靜,靜的能聽到蕭瑜平穩的呼吸聲。

蕭瑜說的對,他是睡過龍床的,一睡還好幾天,但那是像屍體一般死氣沉沉的睡。

他自記事以來,一直一人獨臥,如今他清醒著,還要睡著蕭瑜身邊,心中多少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來這裡前如千軍萬馬奔騰一般的思潮,在他席地而坐的瞬間平息下去。

果然和喜歡的人待在一起,站在風口喝風都是滿心歡喜。

齊均不禁啞然失笑。

其實這些天他已經悟出,隔在他們之間的迷霧究竟是什麼了。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如此而已。

倘若是個書生氣重的人,一定會在這有泰山分量的八個字面前望而卻步。

可他齊均偏偏是個看中自己的直覺遠勝過聖人之言的人。

半睡半醒中,蕭瑜翻身,發出輕微的悶咳。

齊均從地上長身而起,將棉製大氅蓋在了被子上,有掖了掖被角,這才脫靴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