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將那堆實驗器材與各類調配藥湯所需用的素材與影片藥碗統統收拾個乾淨排放在這熟悉房間的角落內,捧著數瓶藥劑拍拍蕪生額頭讓她好好歇息後走出屋外帶著門虛掩,自然剛出至二層的走廊上便能看見梅託斯特在倚著牆深思,神色攜帶著數日未眠的疲憊用手指掐著眉間。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你的權能跟蕪生那小妮子有關。”
兩人在這二層走廊中沉默著,周圍原先那嘰嘰喳喳有說有笑的女僕以及管家都被他驅至一層,未經允許不得向上擾亂蕪生休憩;直至梅託斯特輕輕點頭,隨後又是以疑問答覆:
“是我輩的拯救者同您訴說的麼?”
“如果你是因為這種原因才接觸蕪生,現在已經完全可以交由我了。更何況再同那小妮子過深交流,你自己不是更容易被那個權能害死嗎。”
“不是的,我輩......原先是聽聞禱告知曉她身世以及同自身的關係......同其結伴而行時已然與剛開始那般不同,與她數年前那般出到始眠之森點醒我輩不同,與她落敗於紫龍後被世人詬病失望也不同。我輩由著數年前便開始仰慕著她,那段跟隨著學閥與她一同下至地下城內收集探索學識與力量,相互共進努力前行的那種溫暖,與現在這般被眾人摒棄的孤獨......”
“落魄到你剛開始都未認出她,讓人唏噓。”
蒼輕輕嘆口氣捧抱著那瓶瓶罐罐向著通往一層的階梯邁步順帶將那方才刻意虛掩的房門悄無聲息閉緊,正想要回到那懸立於世界黑破之塔旁浮空天際的佳人亂室中時,梅託斯特抬起方才一直低下的頭認真地看著那已然活過百來年時日,跨越前後世紀病變白光誕生的久遠賢人:
“我輩請求您,能否,將求知層蕪生治癒。”
那正走過梅託斯特身旁的賢人停頓片刻,隨後又轉身回到他身前,由著魔法包裹中拿出瓶漆黑色彩的魔力藥劑交予梅託斯特手中,其液體暗不透光與平時那般調製出的藥湯相差甚遠:“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蕪生還有三次機會......好好保護她吧。”
那青玉鎖所庇護的屋內,蕪生自然是在蒼未將虛掩著的門扉悄無聲息緊閉前如數聽見,若有所思地倚著床邊仰起頭,看著空白的屋簷,窗外清晨的朦朧薄霧一言不發。她都快忘記自身剛從梧町野與漆黑的無光之海狼狽掙扎著爬出來後,始眠之森冒險共事的那段經歷使自身初次接觸瞭解至整個仍然邁向滅亡的後世紀真實面貌,蕪生也正是在那時同第盧·卡德與瓊王相見。
梅託斯特那時也在麼......雖然她初次聽聞這名諱時便覺得耳熟引其思索,但又完全回憶不起任何相關記憶與事件,那時剛入蘿爾歌前段漫步,同被附身的信鴿詢問時只得讓第盧·卡德幫她調查先前帕德利終納與梅託斯特名諱,得到回信卻也無甚關鍵。
梅託斯特,曾在萊汀末位擔任反陣列革命研究者尤瑟利教授的拜門弟子,以從未傷害過任何物種而聞名於世,常常藉以各類曖昧舉動與文藝面龐俘獲女性芳心麼......
俘獲女性芳心......
不知何為氣不打一處來,蕪生又是將頭埋進那床眠被褥中放棄思考。賢人蒼小姐說得對,她現在應當做的事情是好好修養身體,不要再去思考那麼多是非恩怨反而將自身變得更加羸弱。直至梅託斯特再度走進屋內時,又恢復那般嬉笑偽善的面容模樣跨過滿地雜亂學識以及魔導書的地面坐在她身前,手中端著碗熟悉的由始眠之森傳來蘿爾歌的茱沫奶昔渲染著憂鬱藍調送至蕪生身前。
“修養身體吃甜品真的好嗎?”
“甜品滋潤味蕾,偶爾放縱自身享受片刻無傷大雅。”
張嘴吃下那硬皮流氓遞來的小木勺,隨著奶白色柔軟,嫩彈喜人的奶昔送入口中,甜味在唇齒中漫開;蕪生看著眼前捧著甜品照看她的梅託斯特,伸出手來輕輕撫摸其面龐。
“若是蕪生小姐再度同我輩肌膚相觸,我輩下一秒或許就會抱上去了。”
“還是一如既往的變態,沒救了。”
再次吃下梅託斯特遞來的那勺甜純奶昔,蕪生又是看向落地窗外那已然開始建造蘿爾歌第二層民屋以及酒館吧檯的樸素居民們,為慶生歡典所建築的橫天橋也被完好無缺地保留下來作為人們在這新生城市中行走的新道路。這座城市若是再來一次轟轟烈烈,無法離開視線震撼世間的大事件宣告他的誕生以及新進,蘿爾歌或許便能夠成為後世紀嶄新而輝煌的安放無家可歸人們的新家園......只要像似白城市那般為自身的存在以及行動賦予意義。
為這城市賦予意義......
“我輩能詢問麼,你在雪山同紫龍搏鬥後被瓊拉回生死線的事情?”
“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沒能阻止紫龍在梧町野肆虐,再度走入那座城市時被人們詛咒與辱罵,甚至有人向我扔來刀具與火把,要求我滾出梧町野,所以我從梧町野離開邁向基斯卡帕的雪頂尋覓先前落敗的那片殘地時,身體卻因為經歷過休克與死亡觸發原先幼年與黑海中埋下的種種隱患,最終在那穹頂昏迷數月。”
蕪生回首看向那不知作何神色的梅託斯特,繼續同他說著,
“再度醒來時,我卻被位於基斯卡帕山巔築巢的龍裔所救,他告訴我體內曾經引以為豪陣列的支離破碎以及心臟不再跳動的事實,讓我從這兒出發尋找在海與森林之間一處從未聽聞,亦或不曾傳頌的村鎮,尋找緩和調節其流湧術式的靈丹妙藥。在完全治癒後,我就會變成失去所有力量與術式的普通人,另自生活下去。”
梅託斯特伴隨著話音落下的蕪生一同沉默,就這樣在這兒房屋內靜坐著不作任何開釋,直至那硬皮流氓忽然起身向著蕪生抱來使其不知所措。
“梅梅梅託斯特?”
沒有任何回應,只是這般擁抱著她,蕪生無法看見梅託斯特此時面龐又是何種神色,卻不知為何並未像先前那般牴觸與覺得萬般流氓,反而是沉默片刻後伸手同其並著擁抱。
“或許蕪生已經不記得那時,在始眠之森的鏖戰中曾將墜入深淵的我救起的經歷,但你曾經是我所仰慕追逐拯救我姓名的後世紀希望......我在行走著你的道路上同拯救者相識而認最終追隨於他,讓他帶領著我直至能與你並肩而行......”
“我輩會治好你的,在不讓你放棄那閃耀光芒的前提下,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