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扳著手指數了數，說道：“不記得了，是八百年，還是八千年？”

夜紅顏又說道：“為什麼那麼想凝聚神體，化作人形？”

“做個小骷髏不好麼？”

“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陳凡一愣：“凝聚了神體之後，就不能無憂無慮自由自在了嗎？”

夜紅顏輕嘆了一聲：“你不懂這個世界的殘酷……”

“也許吧。”陳凡說道：“我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在我剛誕生意識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在和無數的惡魔戰鬥，只為了一口食物。”

“後來，我變得越來越強，那些惡魔就不敢跟我搶東西了。”

“有一天，我從黑暗深淵最底層開始，不斷的往上衝，不斷的往上衝……”

“因為老魔龍說，黑暗深淵外面，是另外一個世界。”

“我想去看看那個世界。”

夜紅顏轉過了頭來，靜靜的看著陳凡。

陳凡繼續說道：“老怪物騙了我……”

“外面的世界確實精彩，但外面的世界比黑暗深淵可怕多了。”

“無論我走到哪裡，無論誰見到我，都想殺我。”

“就算不殺我，他們自己也殺來殺去。”

夜紅顏輕聲說道：“黑暗深淵裡面，就沒有殺來殺去麼？”

“殺。”陳凡說道：“黑暗深淵裡面也是殺來殺去，但黑暗深淵裡面簡單很多，沒有那麼多爾虞我詐。”

“惡魔比神族簡單多了……”

“神族喜歡騙人……我剛從黑暗深淵爬出來沒多久，一個小姑娘就騙了我。”

“我以為她想跟我做朋友，沒想到她把我騙回去，是想把我腦袋卸下來，煉製成法器。”

“她弄暈了我之後，還把我左右手卸下，想拿去磨成兩把骷髏劍。”

夜紅顏：“……”

……

極北之地，冰川王座。

一襲紅袍的夜紅顏，睜開了眼睛。

在她的身後，一個巨大的朱雀虛影一閃而逝。

四周的寒冰，瞬間就被融化，化作了冰水流淌。

夜紅顏秀眉微蹙。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睡眠過了。

但自從去了一趟唐國東海城外的七星山後，她回到冰川王座，經常會莫名其妙進入沉睡。

然後……

夢到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

陳凡……

當日在七星山水雲澗，她看到那少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但後來，她檢視了一下陳凡的身體和靈魂，並沒有發現奇特之處，也沒有發現其他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