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改主意了?”方濤的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他的表情一下就變得有點僵硬。
“是的,我改主意了!”張松的語氣非常肯定,“我決定了,不回去了。”
“你,你,你剛才是說你不回去啦?”方濤的語氣裡充滿猶疑,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不回去啦!”張松說完轉身就朝青松谷裡走去。
愣了半晌,方濤才確定剛才張松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不回去了。可是剛剛,張松明明還跟周明庶他們鬧了一場,目的就是要回家啊,怎麼突然之間又不想回去了呢。
緊跑了幾步,方濤追上了已經進入青松谷的張松,仔細地看了看張松的臉色,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
“你剛才不是一心想要回去嗎?怎麼突然之間又不想回去了呢?”方濤驚訝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我想找的靠山已經倒了,回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張松回答。
一開始,張松確實是被鍾磊帶來的訊息嚇到了。
張松一直以來都是希望能投靠張軌,在他的印象中,張軌一脈可是統治了涼州長達九十多年的時間,其後代在十六國時期還建立了一個國家。在張氏家族的統治之下,涼州一地還是相對安定,而九十多年的安定時期足夠張松混到死了。
張松到這個時代後最大的願望就是投奔張軌,混吃混喝到死。至於驅除胡虜,手裡掌握著各種豐富資源的世家大族都沒有辦法,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然而,讓張松意外的是,張軌居然死了。這讓張松的打算落了空,張松必須得重新思考自己將何去何從。
等待朝廷派其他刺史過來?這是行不通的,一來張軌是自願到涼州的,而不是被動接受朝廷的指派,也就是朝廷會不會再次派刺史過來,何時派刺史過來都說不清楚。二來即使派個刺史過來,也未必有張軌那樣的本事,能讓涼州安定九十多年。
等待很可能浪費時間,張松已經沒有時間可浪費了。
思來想去,張松都不認為在張軌死後,自己還能安享九十年的安定。
靠山靠不住啊?張松心裡感嘆。
既然靠山靠不住,回去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那尊大人與尊母怎麼辦?”方濤也不想去細究張松要找的靠山是誰,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然而張松並不打算回到永平縣城去。不是因為張松對母親、弟弟與妹妹漠不關心,而是因為即使張松回到了永平縣城也無法保證他們的安全。
其他人不知道,從後世重生而來的張松可是知道,就在這幾年,胡人就要作亂,如果在這之前沒有掌握足夠強大的力量的話,自己與親人很可能就要死於戰亂之中,守永平縣城的那點小計謀根本就不夠看。
“永平縣城暫時還是安全的,衣食方面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待我強大以後再去接他們。”張松回答道。
“你是打算長留青松谷嗎?”方濤按下心中的激動,問道。
“怎麼,不歡迎嗎?”張松似笑非笑。
“歡迎,歡迎。怎麼會不歡迎呢?”
方濤心中的激動再也按捺不住,臉色都變得紅了。方濤打算在回到青松谷後立即找鍾磊談談,再與張松談談,爭取張松的支援。
張松並不知道方濤的打算,他對方濤說:“我先回住處了,你跟鍾君說一聲,晚上如果有時間到我住處坐坐。”
“一定,一定!”方濤大喜,巴不得能與張松談談。
張松便與方濤分手,朝自己原先的住處走去。
方濤則朝周明庶住處走去。途中,方濤冷靜下來,決定只要不是有人問起,絕不主動談張松的情況,即使別人主動問起,也絕不將張松主動留在青松谷一事講出去。
剛到周明庶門口,就見到了已經開完會出來的于敏之、於心之、陳甲等人。
方濤站立一旁,朝出來的幾人行禮。于敏之等人或略頷首,或只是輕哼一聲就走了。沒有一人提到了張松,這讓方濤心裡鬆了口氣。
鍾磊是最後出來的,他一出來便被方濤拉著走上了另一條路。
“怎麼啦?神神秘秘的。”鍾磊奇怪地望了方濤一眼,突然又放低了聲音,“對了,張君呢?你有沒有把他送出青松谷啊?”
方濤瞥了于敏之等人一眼,見他們都走遠了,便壓低了聲音道:“正要跟你說這件事呢。張君還在他的住處。”
“什麼?”鍾磊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隱隱有發怒的跡象,“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趁這個機會把張君送走?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就被你白白地浪費了。”
“哎呀,你別急啊,聽我把話說完嘛。”
“那你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