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生沒有回頭但頓在那裡聽他說完，厚厚的劉海下一雙墨眸晦暗不明，朝著身後揮手，“你想多了，走了。”

直到聽到了關門聲林默默才又將注意力放回到了自己的漫畫上。

*

或許是春天快要來了吧，澤生看著路燈下乾枯的樹枝覺得好像褪去了平日的死氣泛著一層濛濛的光輝，似等不及要迎接春的到來。

他沒有開車一個人順著街道緩步走在人群中，沒有方向不知去去。天空漆黑如墨連風都沒了一滴冰涼忽然落在他捲曲的睫毛上。

細雨在光線的照射下如毛毛小雪落下，澤生站在公交站牌下抬起頭緊緊的欣賞著那緩緩的下墜，帶著一絲悲涼。

“在看什麼？”

忽然身旁傳來一道和這天氣一樣清冷的聲音，少女不知道何時悄無聲息的站在他的身旁。

澤生轉頭看了一眼很快收斂起情緒若無其事的說道：“找我有事嗎？”

司冥吸了吸鼻子似乎很是討厭這潮溼的空氣不禁皺起眉來，“真是不喜歡冬天。”櫻桃般可愛的嘴裡轉頭對著面前的空氣緩緩吐出一口霧氣，澤生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要不要去喝一杯？”澤生突然說道。

“好啊。”

司冥本以為澤生會找個不錯的小酒館喝上一杯遮風擋雨可看著眼前變得縮小街道和林立大廈她冷冷一笑。

身旁是溼漉漉的地面，但他們並排坐著的頂樓卻是乾燥一片甚至連一絲涼風都吹不進來。兩人坐在天台沿邊上，少女雪白的小腿和男人筆直的小腿晃盪著，腳下彷彿是萬丈深淵兩人臨淵而坐。

上一次兩人喝酒司冥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又或許是第一次，他們都活的太久很多事情都被時間遺忘了，時光的時間。

身邊地上的啤酒罐越來越多，可兩人卻都面色不改不帶一絲醉意。沒有什麼多的話就那麼靜靜的坐著看著遠處的那些想星星般閃爍的燈火。

“為什麼要讓我知道。” 澤生突然扭頭問道。

司冥沒有說話拿起手中的酒小抿了一口半晌才慢悠悠的回答他，“我原本以為沒有人可以從靈域裡轉世而來。”

直到她偶然遇見林默默的那一天。

“買花嗎？”司冥站在天橋上喊著，太陽落在身上曬得連聲音都懶洋洋起來，面前盛開的百合宛如少女般婷婷清甜的香氣瀰漫在周圍。

林默默從出版社出來後心情不算太差，腦海中已經開始構思著後面故事的走向陷在自己的世界中，可少女突然的一句買花嗎打斷了她。

除了百合還有很多其他可愛的鮮花，一向不喜歡養任何具有生命力的東西，因為你需要付出精力和時間去悉心照料他們，但是眼前的鮮花看起來卻格外可愛。

“怎麼賣的？”林默默將目光從花上落到了眼前賣花少年的臉上，這才發現女子一張明媚如春的姣好模樣，一雙淺色的棕色瞳孔在暖陽的映照下顯得無辜無邪，白皙的面板也泛著少女獨有的光澤。

一時間不知道是花美還是人美。

出於對美的認同林默默準備買一束鮮花送給自己慶祝重新再上路的創作，她心裡這麼想著，於是蹲下身子去挑選著那些嬌豔。

就在白皙軟嫩的手指佛過一隻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時突然感到一陣刺痛連忙收回了手，最終選下一束安靜高雅的百合。

少女將花包好林默默抱著那一束雪白消失在了人海。

司冥懶懶的打了個呵欠伸手去夠桌子上剛剛取下來的那頂蕾絲復古遮陽帽，陽光雖暖但這張保養了千年的臉蛋更為重要，可就彎腰下去的那一瞬間面如白紙，在這冬天的暖陽中寒氣逼人。

那沒有注意到的玫瑰花瓣上一滴和鮮紅幾乎融為一體的鮮血在陽光的照射下紅的更加刺眼的奪目，而司冥的手卻不小心佛過花瓣沾染指尖。

只見那抹鮮紅很快在空氣中華為一抹紅色的輕煙隨風而散，司冥順著剛剛買花之人離開的方向站了很久，看了很久。

“人類的身上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司冥對著空氣喃喃自語說道，轉身看著那些花束頭戴好帽子腳步輕盈頭也不回的離開，“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