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沒再就這個話題多問。
他相信這確實是唯一有效的辦法,但……小聖賢莊到底要做到何種程度才能真正奏效呢?
以及,伏念是否願意做到這種程度呢?
以張良看來,想要確保小聖賢莊能最大程度的自保,就得旗幟鮮明的完全和其他儒家派系走到對立面。
他們支援的,小聖賢莊就要反對,他們反對的,小聖賢莊就要支援。
說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
小聖賢莊終究是儒家聖地。
小聖賢莊不該,也不能背棄其他儒家派系。
也許其他儒家派系的理念和小聖賢莊有所不和,但並非所有理念都不和。
這麼做的話,就等於為了生存,徹底拋卻小聖賢莊應有的體面與堅持。
生存很重要,但對儒家……或者說任意一個有原則有抱負的諸子百家學者來說,生存都不應該是最重要的。
小聖賢莊,不是一座只求苟活於世上的書院。
伏念,也不是一個為了活著可以拋開一切的人。
他忠君,甚至一定程度上到了愚忠的地步,但他的忠心並不是一味的服從皇帝,畢竟皇帝也會是犯錯的。
古尋見張良不再說話,便換了話題說道,“我應該就要離開桑海了。”
“你要去泰山?”衛莊平靜的問了一句。
古尋點點頭,“肯定要去的,這麼熱鬧的事,怎麼能少得了我呢?”
“你們要去湊熱鬧嗎?”古尋跟著問了一句。
這次泰山封禪,既是春秋戰國幾百年亂世之後的重啟之作,也是嬴政這位始皇帝的初次封禪,紀念意義十足。
衛莊冷淡的回道,“我沒興趣去給嬴政當護衛。”
張良沒有拒絕,但也沒答應,“我……恐怕要看伏念師兄的想法了。”
如果小聖賢莊全面倒向帝國朝廷一方,他們齊魯三傑八成會直接介入封禪之事,想不去泰山也不行。
如果沒有的話……那他估計沒興趣去泰山。
“行吧,那我自己湊這個熱鬧。”古尋聳聳肩,不怎麼在意的回道。
泰山封禪這事確實很有紀念意義,但也就只有一點紀念意義了。
“古兄你一走,只怕蜃樓的幾位,會再次按捺不住吧?”張良換了個話題問道。
古尋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海里那個大傢伙,然後搖了搖頭,“應該沒事。”…。。
“現在蜃樓就是個進入了午夜時分的森林,其中的每一個人都是獵手,也都是獵物。”
“內鬥尚且沒結束,哪還有空折騰船下面的人?”
此時蜃樓上,不僅僅是月神和星魂這兩大護法之間的明爭暗鬥,還牽扯了焱妃和櫻獄裡的那個女人。
月神想對付星魂,也想自己攫取好處,但她不得不防備目的不明的焱妃,櫻獄中的女人也牽絆著她部分精力。
星魂不知道焱妃的存在,所以接連兩次在天明身上吃虧,還牽扯到了和月神無關的龍游之氣後,他下意識的把一切都歸咎到了櫻獄裡的女人身上。
他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的具體狀況,只能確定有這麼個人,也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對方現在情況還不錯,甚至還能借助天明暗算他和月神。
所以他現在的想法和月神差不多,做法和月神也差不多——只不過他防備的是櫻獄的女人,同時還要分潤精力去尋找櫻獄的位置。
如此一來,蜃樓上那一批人巧妙地形成了脆弱的平衡。
都想做點什麼,但又沒法做的太過,只能一點點來。
對於他們來說,這無疑是個壞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