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念張良是少數清醒的人,或者說是少數知道該清醒的人。
“你有什麼想法?”伏念沉默半晌,對張良的說詞不置可否,轉而問了一句。
張良想了一下,回道,“目前看來,我想只有把握好泰山封禪這一個機會了。”
儒家沒有力量反抗帝國,這一點是確鑿無疑的。
所以即將面臨嬴政厭惡的他們,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手段。
唯一能做的,就是消弭嬴政對儒家的厭惡和惱怒。
眼下,也就只有泰山封禪這唯一一個合適的機會。
如果在墨家那邊,張良絕不會提出這種解決方案。
因為他們都是堅決的反帝國叛逆分子,不會接受這種向帝國服軟的方案,張良這種聰明人自然不會主動找不自在。
而面對伏念就正相反了,張良不能提任何和帝國對抗的方案……事實上也確實沒方案可提。
伏念看著張良,意味深長的問道,“你真的這麼認為?”
“這是我能想到最合適的方法。”張良避開伏唸的問題,換了一種說法回答。
張良認為小聖賢莊應該向嬴政低頭服軟嗎?
他當然不這麼認為。
張良的內心是絕對反對帝國的,只不過為了小聖賢莊,他不可能跟伏念說最好讓儒家揭竿而起,直接反了特孃的。
伏念希望張良改變心態。
這既是為了小聖賢莊的安全,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師弟在錯誤的道路上一去不回——這個錯誤是伏念眼中的錯誤。
張良知道伏唸的想法,但沒接這個話茬,繞了過去。
伏念見張良不接茬,也不便過多逼迫,微微搖頭後,語氣複雜的說了一句作為談話的結束:
“我會仔細考慮的。”
………………
膠東郡,桑海港口外,蜃樓之上。
月神無法鎖定焱妃的位置,所以她想見焱妃只能讓對方主動現身。
逼焱妃現身的能力她也沒有,所以最後她的操作就是在蜃樓上到處溜達,隱晦的展現出要和焱妃見面的意思,然後等對方主動上門。
這方法聽起來有點蠢,但已經是月神唯一的手段了。
而且其實實操也不難,就是沒事到處轉悠轉悠。
月神不是一個喜歡拋頭露面的人,她四處溜達是一種明顯反常的行為,焱妃只要察覺到就會明白。
這可比在偌大的蜃樓上大海撈針輕鬆多了,況且月神根本沒有搜尋整個蜃樓的手段和能力。
耗費了一段時日,她也終於等來了自己的目標。
月神的寢宮中,焱妃深藍色的裙襬出現在了光潔一新的地板上。
跪坐在榻上靜修的月神察覺到動靜,睜開了雙眼,自己姐姐的身影登時映入她的眼眸中。
“你終於肯現身了。”月神率先開口,語氣平靜但意味頗為複雜的說了一句。
焱妃月神這對姐妹都是要強的性格,尤其是互相之間更愛爭強。
月神當然不願意在焱妃面前弱了面子,而主動邀請焱妃見面,而且還找不到人只能用笨辦法釣,就是最落面子的。
焱妃因為已經脫離陰陽家,又有了家室,性格反而平和了許多,沒有理會月神話裡帶著的刺兒,直入正題,有事說事的問道:
“你找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