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勞是沒怎麼搶,但是配合後方的內史騰,儼然一副要把戰後的嶺南給一口吞掉的態勢。
任囂趙佗當然不願意招惹古尋,但放任嶺南被長公子派系給搶奪過去,他們更不願意。
更何況這件事是他們更佔理。
大家出來混,總是要講點規矩的,就算是古尋,也不能憑空摘桃子吧?
韓信這麼一說,鍾離昧立刻會意,笑著說道,“看來他們對嶺南確實志在必得啊,連國師大人的態度都顧不上了。”
“國師現在人都不見了。”韓信癱著一張臉,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再強大的威懾力,人不見了也不頂用。”
“權力是容不得片刻缺失的,你不見了,其他人自然會填補上去。”
哪怕是嬴政這個皇帝,在經過刺殺後遲遲不露面都會引起整個帝國局勢的劇烈震盪,更何況古尋這樣一個‘權臣’。
鍾離昧撇了撇嘴,對此很不以為然,“他們就不怕國師回來跟他們秋後算賬?”
“畢竟上面還壓著一個皇帝,國師大人總還是要講些道理和規矩的——在他們看來大概就是這樣。”韓信喝了口酒,輕描淡寫的說道,“事實上也差不多,只要皇帝願意出面,國師多半是願意讓步的。”
“所以國師大人他真的想把嶺南……”鍾離昧好奇的比劃了一下手勢,沒把話說全。
古尋意圖染指嶺南,這是鍾離昧的猜測,也是任囂趙佗的猜測,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如果說有誰知道箇中實情的話,也就只有韓信和內史騰了——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古尋安插進來鉗制任囂趙佗的釘子,如果古尋打算做些什麼,一定繞不開他們倆。
韓信擺了擺手,“據我判斷的話,咱們那位國師大人並沒有明確染指嶺南的意思。”
“他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保證嶺南的局勢不會惡化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至於這片土地的歸屬是誰……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至少目前不在意。”
鍾離昧搖了搖頭,有些鬧不明白古尋的思路:
“國師大人這操作……似乎斷定了任囂趙佗有意脅兵自立啊!”
韓信聳了聳肩,“我也不理解,但他就是做出了這種判斷。”
韓信之前和鍾離昧說任囂趙佗不老實,有一小部分原因是他察覺到那兩人的所作所為確實隱隱有些不對勁,但更多還是因為古尋做出了他們就是有問題的判斷。
他選擇了相信自己的上級老大。
“或許他知道一些我們不瞭解的內情,也或許……他就是蒙的?”
鍾離昧笑著擺了下手裡的筷子,“前者靠譜點,要說後者的話……我倒更遠相信他是在故意尋任囂趙佗那倆人的晦氣。”
“這倆半斤八兩罷了。”韓信吃著下酒菜,隨口回道。
鍾離昧把話題說回任囂趙佗最近的活動上,“話說回來,他們兩個最近動作頻頻,也是想借皇帝北巡這個機會吧?”
“何止是他們!”韓信冷笑一聲,“天底下現在不知有多少人等著看這一場熱鬧呢。”
鍾離昧不自覺的壓低聲音,彷佛有人偷聽一般鬼鬼祟祟的問道,“那你覺得,長公子扶蘇這一次會不會再……”
說到後面,他沒敢挑明,只比了個手勢。
作為後被吸納進流沙的新人,他們倆知道的有限,但並非一無所知。
至少流沙最近一段時間在北地一直有大動作這件事他們倆都知道。
而這麼大規模的行動,不犯忌諱的機率微乎其微。
嬴政這一北巡,要是抓住了些許馬腳,很可能會引起一場新的風暴,而作為流沙首領古尋唯一學生的長公子扶蘇,很難不被這場風暴波及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