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卻苦笑著搖了搖頭,並未接話,而是請教起了比試中所遇到諸多問題。
刀法是不是登堂入室,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修的是《阿難破妄刀》,集千招萬招為一招,全身力量集中在一刀之上,一旦不能擊潰敵人,那自己就只能是任人擺佈。
所以剛剛看似威力巨大,其實一刀之後,他已經便是強弩之末了。
只是《阿難破妄刀》的真義,他到現在還不能領會,總覺得自己少了什麼。
秘籍中說道,破妄破妄,先有妄,再而破之,以妄念融入刀中,再捨身斬去。
類似於楊過所創“黯然銷魂掌”。雖黯然,亦盼柳暗花明;雖別離,亦求重逢相聚。
所以“黯然銷魂”卻是想“永不分離”。
《阿難破妄刀》也是如此,以妄而生,卻要斬妄而去,以妄念而起,卻要達無妄之性.空境界。
此中奧義,雖可言明,卻難以意會,讓張澤不禁苦惱。
直到藏經閣,張澤還沉浸在對《阿難破妄刀》的思索之中,但到了三樓,拿起《楞伽經》時,就已經將諸多雜念排空,認真領悟起佛法精妙來。
千般功業,若要成就,少不得一個“專一”。
三月前,他明白了所謂武功要義,就沉心斂性,每日到藏經閣待上半天,並不去看那些武功秘籍,而是去體會佛經要義,懂得了那些功法原理,大多都是來自這些微言大義中。
而對《龍象般若功》的修練,張澤卻並未急功近利,只是每當覺得對身體足夠掌控時,才抽空練上一練。
但儘管如此,他的境界也到了第五層,比他人快上了何止百倍。
將《瑜伽經》看完之後,張澤在心中已經記住其中的大半內容,並對其中闡釋的道理有了初步想法。
在腦中稍微整理了一下,張澤並未特意選擇哪派哪別,或者找到相關內容的經書加以應證,轉而隨手又拿起了《楞嚴經》。
讀到:“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生死相續,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淨明體,用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輪轉。”
想到輪迴與妄念的緣由,真假之間的關係,覺得隱隱可與《阿難破妄刀》相接。
妄念因何而起,輪迴為何無盡,卻因為眾生忘了清淨圓滿之本性。
《阿難破妄刀》是否也可如此?
我雖起妄念,卻知道這妄念只為我之刀為本,而非我本想妄念。
我雖捨身,卻是因斬假求真而捨身,卻不是想要捨棄生命。
想到此處,張澤不禁歡.喜之情,油然而起,隱隱已突破了《阿難破妄刀》原有之義,推陳出新,有了新的練刀方向。
……
到了傍晚,天氣颳起了大風,眾人才曉,秋日已近。一時間黃沙彌漫,整個青.海手印宗都籠罩在霧霾裡。
在浩蕩的天威面前,武者也不過渺小如螻蟻,宗內弟子盡皆回到了房間,外宗的普通喇嘛也終於停了唸經的聲音。
而十數里外,七八個高原僧,同二十多個著西域服飾的異域武者,冒著風沙慢慢朝青.海手印宗行來。
風沙雖大,當先一魁梧老僧和一高鼻深目異族青年,卻絲毫不受影響,行走如常。湊近看,才發現,原來有一層薄薄的罡氣外罩籠罩,使得風沙全然不能近身。
不遠處的戈壁砂石上,千萬條西域常見的毒蛇、蠍子等毒物,匯聚成河,沙沙爬行聲,在風沙裡亦能耳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