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想天開,荒謬之極!無塵仙尊被他氣得發笑。
“程光,你法力高深,道行不淺,實為難得。”這空靈之音傳到程光的耳朵裡聽的他極為得意,引來群人讚歎。不想神仙卻話鋒一轉,“但你心思不正,德性堪憂,滋擾仙家重地,毀壞仙樹,恐與修仙無緣了。本尊念及爾等無知,不予追究,速速退下山吧!”
這後半句話等於狠狠的甩了老道一記耳光,程光的雙頰不由自主的發熱發燙,氣得他直翻白眼。不過他臉皮夠厚耐力超強,程光徑直站了起來破口大罵,還妄圖念決施法與無塵仙尊較量一翻,其結果可想而知,自然是甘拜下風。
天空驟然降下一排閃電,齊刷刷的劈在眾人腳下,逼著那群凡人連連後退直至退出百丈之外。程光老道氣極敗壞卻又無計可施,杋珣萬念俱灰也終是無能為力,一行人等可謂是狼狽之極。
杋珣知道神仙自是難得一見,就這樣離開浮黛山又怎麼能甘心?他要救人,至親至愛他都要救!杋珣顧不得害怕,徑直跪下身來,一個勁兒的磕頭跪拜,幾乎全身都粘在溼漉漉的泥漿裡。
“這位神君,在下趙杋珣乃凡間皇帝之子,父皇臥病在床,偶然得知仙樹可醫治重疾,所以才不遠千里叨擾仙地,實屬無奈之舉,請神君恕罪。我們雖然處事不當,但目的在於救人,所以在下還有不情之請,便是請神君賜藥救救我父吧!”
無塵不為所動:“凡人皆有命數,無論是帝王貴胄還是貧窮庶人毫無貴賤之分,順其自然方是天意。”
杋珣心下涼涼卻仍不死心,眼睛裡閃爍著不盡的祈求:“這位神君,在下還有一心愛之人也身受重傷,若您能相救,在下願意以自身性命相抵來換取他二人之命!”
眾人目光齊刷刷看向杋珣,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誠孝如此痴情。
無塵略有感動,然而還是那句話:“凡人皆有命數,不可隨意改之,否則會天下大亂的。”
“若她不是凡人呢?”這話猶如驚雷,更讓眾人目瞪口呆。
好一個痴情郎啊!
無塵甚是驚異,然三界之中雖有互通但仍須各行其道,不可輕易干涉,況且也不知那“人”是好是壞,盲目相救極易釀成禍端,還是不要多事的好。無塵仙尊道:“若它命不該絕,自然會有貴人相助,爾等莫要強求!”
語畢,倏然一團迷霧從天而降,罩住了整座山尖,乃是無塵施法做成的結界,將浮黛古樹與眾人相隔開來。群人一陣慌亂,程光老道和杋珣領著眾人在半山腰來來去去的,左右徘徊,不是施法就是念咒試圖尋找穿破迷霧的入口,看來仍不死心,想必還得要償試一陣才能徹底放棄。
總歸那群凡人再也見不到結界內的事物,無塵仙尊已沒有心思再觀下去,便飛身而下,來到樹前。
樹葉已經發黃,碩大的樹根裸露在外,樹身滿目瘡痍,幾近枯死的模樣。若是以往,隨風自會從大樹身上吸取靈氣來療傷,而如今大樹身受重創,傷及根本,靈氣外洩,生命堪憂,也難怪它會倒吸了隨風的元氣,若不如此它大概早就枯萎了。大樹與隨風本就相生相依,大樹若是死了,隨風還哪有命在?為今之計,不僅要醫治隨風,而且得與這大樹一同施救才行。
尋思之中,無塵忽然想起個人來,樹妖浮黛。她沒有死,一直被封印在某個地方,浮黛與隨風本為母女,血脈自然與古樹相聯,而今古樹受創,她必然也會身受重傷,甚至顯露蹤跡,此後若要找她或能有跡可尋了。
如若此劫能安然渡過,她們母女也算修煉有成,這或許就是凡人所說的不幸中的萬幸吧!
一樹二妖,三命同源。眼下還是先救大樹要緊,無塵施法幻出一陣旋風,攪動著地上的泥土,將樹根掩埋。隨即雙手一挽再凝成一團法力,如捧水一般捧於胸前,散發著柔和又純淨的白光,看似力道不大,聚而不散,流轉不息,但卻承載著千鈞法力,凝聚著行年道行。他雙手輕輕向前一送,那團白光倏然化做萬千光點洋洋灑灑地沒入了大樹之中,正如清晨雨露般滋養著快要枯死的樹木。過不多久,樹幹上的“血液”漸漸凝結,總算是止住傷口繼續流血。
但若要治好它哪有這麼簡單?無塵望向半空,見大樹的靈氣還在外洩,上方的烏雲絲毫未減,看來這大樹傷的十分嚴重,它已不能靠自身的靈力來恢復了。此樹龐大無比,方才這點兒仙力杯水車薪,好比露水一般,如何能澆灌的了一株身形碩大的樹木呢?何況它還承載著兩隻妖的性命。
無塵眉頭緊鎖,當下意念丹田,雙掌合十,默唸法咒,周身仙氣盈盈,呼之欲出。開掌之時,心動之處倏然兩道仙氣由掌心而出,後又合二而一,穿梭盤旋向古樹飛去。
若是隨風能與大樹同在一處,救治起來會省些力氣,可惜這小妖命若遊絲,經不起任何顛簸只能留在鬼蓮山。瞧她那樣子,人形未復,半人半妖,半死不活的,恐怕鬼蓮仙子的法力一斷,小妖就得一命嗚呼了。
且看鬼蓮仙子掌中法力未停,順著小妖背上的經絡流經丹田,再流進隨風的精元,這樣持續的醫治從無塵仙尊離開就沒有停止過,只可惜她需要的法力太多,鬼蓮仙子不及其力,漸覺體內的法力匱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