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白露,天氣一天比一天涼,暑氣已經退走,大晚上的不能在院子裡久坐。霍金和黃十三已經停下了“打鐵”,滿身臭汗的跑回來,拉著母親,讓給自己準備洗澡水。霍老四也收拾了東西,讓蘇任進屋去。吵吵鬧鬧的正忙活,冷峻帶著冷月和霍芝蘭回來了。
“大哥,我們抓了壞蛋!”一進門,霍芝蘭小臉通紅,向蘇任表功。
“哦?誰呀?小妹這裡厲害,不錯不錯!”
冷峻一把將一個人推進門。那傢伙腳下沒留神,被門檻絆了一跤,一個馬趴,展展的匍匐在地。霍金立刻上去踩住後背,拉下頭上的帽子。
“是你!”
口臭兄還在掙扎,無奈霍金下手很重,怎麼也爬不起來:“蘇先生饒命呀!我真沒幹什麼壞事!”
蘇任擺擺手,示意霍金放開劉高:“你怎麼搞成這樣了,我記得你和劉文走了,後來也沒見你,還以為你跟著劉俊,怎麼在這?”
“哎!一言難盡!格老子的,劉家人真不是東西!虧我處處為他們劉家著想,不想要了,一腳就把我踢開!”
“呵呵!”蘇任笑了笑:“這也是為你好,你要是還在劉家,這會恐怕已經被押往長安了,最好的結果就是午門外挨一刀。”
“誰稀罕和他們去長安,劉家人死光了才好!”
“這麼大的氣性!”蘇任看了看劉高:“看你這樣子,混的不怎麼樣呀!”
“哎!好幾天沒吃沒喝,沒地方睡覺,就我這樣的,幹啥啥不行,若不是看見冷道長他們,我就餓死這裡了!”
“小金子,去給他弄點吃的,怎麼說也算同鄉一場,當初還是他來老君觀報信的!”
“謝蘇先生,蘇先生大好人呀!”
霍金心不甘情不願的去給劉高找吃的。劉高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滿腹的委屈得到了宣洩。
蘇任沒管他:“你知道你為啥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嗎?因為你首鼠兩端!對劉家來說,你給我通風報信,就是不忠;對我來說,你是劉家的一條狗,不管你那天出於什麼目的,在我心裡沒有好印象,所以我不從來沒覺得你是我的人,不過有一件事,到讓我看出了你的良心還沒喪盡。”
“劉文受傷,所有人都跟著侯建走了,只有你扶著劉文,這一件事,讓我對你這個人有所改觀,別的不說,危機時刻你這人還是有些大義凜然的架勢。”
劉高趴在地上一聲不吭。
蘇任想了想:“如果你能改了你的那些毛病,以後跟著我吧?雖說不能風風光光,吃飽穿暖不成問題!”
劉高不可思議的看著蘇任。有頓飯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料,現在蘇任要收留他,他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冷峻是知道劉高通風報信的。把這傢伙帶回來,就是想給他一條活路,一聽蘇任這話,一腳踢在劉高屁股上:“還愣著幹啥?”
劉高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磕頭:“謝蘇先生,小人這輩子當牛做馬報答先生的恩情!”
“呵呵,不用當牛做馬,先吃飯,吃完了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原以為你就嘴臭,現在全身都臭了。”
安排好了事情,留下霍老四陪著劉高,其他人陸陸續續回自己的屋子睡覺去了。地方有限,大家只能擠一擠,蘇任和冷峻被安排到了一個房間。房間裡只有一張床,兩個大男人住,有些彆扭。
蘇任看著床為難,冷峻從榻上拽下一床鋪蓋:“你睡上面,我睡下面!”
“這麼好?”
“少說廢話,那個劉高總歸是咱們的救命恩人,雖然可惡,卻也可憐,你能收留他,算你還有些良心,道爺今天讓你一步!”
“哈哈哈!還道爺的呢?你身上有道袍嗎?”
冷峻這才意識到,自己離開老君觀的時候就已經不是道士了,心裡一陣酸楚。一口吹熄油燈,和衣鑽進自己的被窩。留下蘇任站在黑燈瞎火的屋裡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