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建深深吸了口氣,這麼多月以來,始終生活在蘇任的陰影中。在溫水,蘇任不知道搞出了什麼,自己的五百郡兵被嚇破了膽子。在蒸籠峽,一陣火牛陣,又讓自己辛辛苦苦聚集起來的山匪死了一個乾淨。侯建當時就想死,很有一種老天故意派蘇任來折磨自己的想法,幸好候四在關鍵時刻救了他。
望著眼前的郡兵,侯建的心裡還有些打鼓。蘇任對他造成的陰影太可怕了,哪怕自己現在統帥數千人,還是提不起精神。
“候四,你說咱們這次能成嗎?”
候四木訥的騎在馬上一聲不吭。
侯建自嘲的笑了一聲:“辛辛苦苦設這個局,若是再不成,這蜀中咱們真的待不下去了,當初就應該聽義父的話,帶著劉俊去淮南,也不至於讓劉家斷子絕孫,咱們也不會落到這樣的田地。”
候四還是沒說話,眼睛望向前面的成都城。
鼻青臉腫的蒙韋偷眼望了侯建一眼:“成都城高大,咱們手裡沒有攻城兵器,聽說蘇任已經糾集了蜀中商會的護衛,還聯絡了不少家丁,就憑咱們這點人真的要攻打成都?”
侯建對候四可以好好說話,對蒙韋從來就沒有好感。在得知蒙韋竟然告密的訊息後,自然不會客氣,沒殺他還是看在蒙劉氏的面子。
侯建輕蔑的看了蒙韋一眼:“誰說我們要攻城了?只要蘇任答應我們的條件,咱們立刻撤兵!”
“啊!撤兵!就咱們這點兵馬,能去那裡?唐蒙正率軍回援,只要蘇任堅持到後日天亮,唐蒙就能回來,咱們也就死定了!再說……”
“閉嘴!”候四冷冷的說了一聲:“若不是你偷偷的將蒙季的計劃告訴蘇任,蒙季會這麼快被蘇任打的沒有還手之力?這一次你再耍什麼花招,我保證你會死的很慘!”
“不敢,不敢!”蒙韋唯唯諾諾的退下去。
成都城再次遭大兵圍困,而且已經開到了城下。雖然衙門裡的公人和蜀中商會的護衛們已經上城防禦,成都城內還是人心惶惶。郡兵的人數太多了,自己的防守力量太小,這仗就沒法打。
常事有些緊張,他從來沒有碰見過這樣的事情。或許是常事運氣好,在他做溫水縣令的幾年裡,就連南蠻都不來溫水。望著城下密密麻麻的火把,常事問文黨:“老師,怎麼辦?派人求救吧?”
文黨嘆了口氣:“如今四門被圍,誰能出去?就算能出去,又相誰求救?離我們最近的巴郡就算要派兵也得三五天。”
“這可如何是好?不如我們發動百姓守城!”常事又出了一個主意。
“你還嫌亂的不夠?”文黨沒好氣的看了常事一眼:“且先看看,子恆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一匹馬從郡兵中跑出來,全身上下罩著鎧甲,堪堪抵達一箭之地,騎士連忙勒住馬韁,戰馬在原地打了兩個轉,才停下。騎士對著成都城大喊:“城上的聽著,溫水候縣尉請蘇兵曹出城一敘,給你們一炷香時間考慮,若是不敢出來,我們就要攻城!”
霍金大怒,朝著城下吼道:“讓侯建進來!一群龜兒子跟著叛逆,我看你們是活膩味了!”
城下那人也不示弱:“蘇任偷襲我家校尉,至今生死未明,朝廷出爾反爾,這些都是你們逼的!”
“少在這裡說屁話……”
霍金和那名騎士展開了對罵,越罵聲音越大,越罵嘴巴里越骯髒,不管是城上還是城下的人,都聽得不舒服。
蘇任一臉鄙夷,雙手捂著耳朵,對身旁的蘇凱道:“聽說你的箭法了得,不知道這一箭之地能否滅了那人,這些汙言穢語實在不堪入耳。”
蘇凱翻了個白眼,一邊從背後取弓,一邊道:“為了不聽汙言穢語,你就要殺一人?”
“我可是好人,從來沒有殺過人,那些死的都是你們乾的!再說了,難不成為了不聽汙言穢語,你要殺小金子?”
蘇凱已經將箭矢搭在弓弦上,側過腦袋看了一眼罵的正起勁的霍金,搖搖頭:“還真下不去手!”
“對嘛!”蘇任點點頭:“再說了,這種時候不能墜了咱們的銳氣,那些郡兵沒了校尉、縣尉和軍候、司馬,聽侯建的只是一時腦熱,要是真會攻城早就攻了,不會等到現在!放心大膽的射,不會有任何問題。”
“嗖!”蘇凱一鬆手,箭矢疾飛而去。一道寒光迎面而來,正和霍金對罵的郡兵大叫一聲,想要調轉馬頭躲開。可惜還是慢了,長長的羽箭透胸而出。騎士晃悠了兩下,一頭栽倒馬下。
“哈哈哈……,射得好!死得好!”霍金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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