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旉恍然大悟,一拍腦袋:“他孃的,這個蘇任真不是東西,我這就帶人滅了漢軍!”
趙宇覺得趙旉就是個笨蛋,瞪著趙旉道:“五天前還行,現在?你也不看看我們還有多少兵馬?蘇任可還有一萬人,裝備精良,還有那個什麼炸彈,你要送死請便,別拖上我們。”
“那怎麼辦?”
呂嘉也望向趙聞。趙聞低著頭,過了好久道:“明日我就去蘇任大營商談投降的事情。”
“真要投降?”趙旉還是心有不甘:“我們現在還有兵馬,與漢人決一死戰或許能殺出一條生路,置產已經沒了,但我們還有林莽,只要進了林莽越人就有機會。”
趙聞搖搖頭:“所剩者皆是老弱病殘,進了林莽能活下來的恐不足十之一二,十數萬人將會餓死、凍死,與其那樣,不如與漢人談判,大不了盡數遷往漢地,至少能留下我們越人血脈。”
呂嘉拱手給趙聞施禮:“趙先生一心為民,呂嘉自嘆不如,一切全憑趙先生主持!”
“岳父!”趙宇一驚:“別人還好,你我若是落到蘇任手中,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岳父請三思。”
呂嘉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你我的生死已經不重要了,咱們都是越人,就算用我的頭換十數萬越人百姓活命,我便認了!”
趙聞對呂嘉也深施一禮:“國相大仁,真乃我南越百姓之福氣!”
趙聞的到來蘇任並沒有覺得意外,算算時間,看越人的架勢,也該是派人來的時候了。呂嘉不會來,趙家那些人不敢來,那就只剩下趙聞一個了。
趙聞沒有作為使者的身份,他報了自己的名姓後,說是蘇任的朋友。既然是蘇任的朋友,也就不用什麼迎接儀式。黃十三帶著人進了蘇任的大帳。空空如也,一人、一桌、一壺茶。沒有想象中分列兩廂的大將,也沒有在賬外安排刀斧手,就這麼簡單而隨意。
“坐!”蘇任沒有起身,衝著趙聞點頭微笑。
趙聞苦笑一聲:“沒想到這麼快又和蘇長史見面了,這是第三次喝蘇長史的清茶,每次喝都能喝出不一樣的味道。”
“茶就是這個樣子,清水泡樹葉,在沒有清茶之前,那些所謂的塗草湯完全破壞了茶的本質,茶和世界上的事情一樣,簡單才是最好的。”
趙聞點點頭,坐在蘇任旁邊,端起冒著熱氣的茶杯,輕輕呷了一口:“是呀,什麼事情簡單其實最好,只可惜人人都知道這個道理,偏偏要把很多事情弄的複雜無比。”
蘇任也笑了笑:“是,對於越人我就一個條件,投降入漢,其他的事情都好說,你覺得呢?”
“當真?”
“我蘇任從來沒有說話不算數的時候。”
趙聞嘆了口氣:“好吧,越人走到今天有蘇長史的推波助瀾,也有我們的咎由自取,蘇長史能放越人百姓一條生路,在下感激不盡,既然如此我立刻回去,免得節外生枝。”
“這一杯茶還沒喝完,趙先生何必著急?事情也不是急來的,說不定等一等反倒有奇效。”
“長史此言何意?”
蘇任笑道:“沒別的意思,就想和趙先生品品茶而已。”
趙聞一臉疑惑,本想立刻趕回去看看,但是如今有求於人,不好不給蘇任面子。趙聞是人,不是神仙,也不是聖人,還做不到心靜如水的地步。蘇任的話讓他心裡有了疑問,再談話就沒了剛才的風度。
“趙先生?”蘇任一連喊了好幾聲,趙聞才回過神來。蘇任道:“前幾日我在折嶺發現一種水果,聞起來臭不可聞,吃起來卻格外香甜,趙先生久居南嶺,可知道那是什麼?”
趙聞搖搖頭:“從未聽說過,不知長的什麼樣子?”
蘇任一擺手,蠻牛歪著腦袋捧著榴蓮進來,往桌上一放,立刻閃到一旁。趙聞眉頭一皺,蘇任示意他嚐嚐。忍著極度的不適,趙聞拿了一小塊塞進嘴裡。嚐了一口,眼冒亮光:“果然如蘇長史所言,臭不可聞卻格外香甜,不知此物姓名?”
“榴蓮,取留戀之意!”蘇任看了趙聞一眼:“此物並非長在南嶺,我派人尋找方圓數十里,只有一棵樹,或許是從別的地方飄過來的,卻能在此生根發芽茁壯成長,就如同越人一樣,我相信在漢地也能過的不錯。”
“榴蓮,留戀!”趙聞反覆念著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