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任疑惑的望著內侍:“怎麼了,醫官診病講究望聞問切,不看清楚怎麼對症施藥,”後世的那些醫院中,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看眼睛舌苔都是正常舉動,怎麼到了這裡就不行了,蘇任還是伸手掰開劉賜的眼皮,只看了一下心中便明白個大概。
“拿我的藥箱來,”
眾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蘇任朝一個小內侍努努嘴,指了指放在門邊的藥箱。小內侍慌忙跑過去將藥箱拿過來,遞到蘇任手上。
蘇任沒接:“開啟,”
小內侍大氣都不敢喘,毛手毛腳的找了半天,才將藥箱開啟。奚慈探頭看了一眼,裡面空空蕩蕩,只有最下面放著一個布卷。也不是上等的絹帛,就是隨便在街上就能買到的麻布。奚慈皺起眉頭:“此乃何物,”
“秘密,有了它,大王的病連藥都不用服。”
就連小內侍也想看看那布卷裡到底是什麼,睜大眼睛,伸長脖子,從人縫中往裡看。只見蘇任將布卷一層層的展開,並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最裡層的布捲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一排排很整齊的放著,一根一根似乎是縫衣服的繡花針。粗細均勻,從左邊開始整齊的別在布捲上。
蘇任抽出一根,在燈下一晃。“嚯,”所有人都驚訝了,這針可不是縫衣服的針,長達三寸,最粗的一支和竹籤一樣,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明晃晃的在燈下晃來晃去,看的人眼暈。
張廣昌大驚,嗆啷一聲抽出自己的佩劍,指著蘇任:“你要幹什麼,”
蘇任瞥了張廣昌一眼:“這麼激動幹啥,這叫針灸,懂嗎,醫術的最高境界,透過刺激相應的穴位,讓病人經血通暢,大王自然也就醒了,你懂穴道嗎,你懂這針灸嗎,”
張廣昌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還是舉著劍指著蘇任,不允許蘇任拿那麼長的針去刺劉賜。蘇任有些無奈,對這個大老粗,真不知道怎麼解釋,一個死忠的人根本聽不進道理。
奚慈還在研究蘇任帶來的針,拔出一根看了看:“銀的,”
“銀的最安全,能一眼看出有沒有毒,”扭頭吩咐那名小內侍:“去把油燈端過來,針灸之前得先烤一烤。”
小內侍沒動,抬頭望著奚慈。奚慈將銀針放下:“就沒有別的辦法,”
蘇任搖搖頭:“這個辦法最快,一針下去便能起死回生,一般人我還不用呢。”
“那你準備在什麼地方用針,”
蘇任一指奚慈的肩頭:“肩井穴,就在這裡。”
“一針,”
蘇任有些不耐煩:“你們到底讓診治還是不讓,有說話這功夫都完事了,大晚上的沒人喜歡在這裡和你們聊天,若不讓現在就送我回去。”
奚慈看了一眼張廣昌,張廣昌搖搖頭,依舊用寶劍指著蘇任。蘇任開始收拾東西,重新將針包放進箱子,啪的一聲將箱蓋子合上:“出診了,診金照舊,是你們不讓診治,不是我不診治,告辭,”
“蘇先生且慢,你保證一針就好,”奚慈連忙攔住蘇任。
蘇任冷哼一聲:“不治了,”
奚慈給張廣昌使了個眼色,笑呵呵的將蘇任拉住:“蘇先生不要生氣,你的這個法子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我等自然擔心,那可是大王,稍有不慎我們衡山國……,既然蘇先生保證一針見效,那就試一下。”
蘇任重新回來,小內侍乖巧的將油燈端了過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蘇任用針。半吊子針灸手,剛學的穴位,蘇任心裡也沒底。捏著烤過的銀針,看看奚慈又看看張廣昌。右手慢慢伸向劉賜的肩頭,在銀針接觸面板的一瞬間,蘇任微微用力,學著後世針灸的樣子,稍微轉動兩下,銀針刺進劉賜肩頭。
“啊……”一聲慘叫,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肩井穴不是什麼大穴,卻是身體上最疼的一處。軟磨硬泡好幾天,淳于意才告訴蘇任。一針下去,劉賜殺豬般嚎叫,猛然間坐起身子,立刻伸手摸向自己右邊的肩頭。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銀針拔出來,疼的劉賜滿腦袋冒汗。
蘇任嘿嘿笑了笑:“怎麼樣,我說一針就是一針,”
“是誰,誰要殺本王,”劉賜大吼,奚慈張廣昌和一干內侍宮人紛紛跪地,有幾個膽小的當場嚇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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