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嘆了口氣:“難道就沒有辦法救救他們,按先生所言城裡的乞丐越來越多,而那些有錢有產的人都走了,他們今後如何生活,”
“這話問到了點子上,”蘇任示意劉健將耳朵遞過來,壓低聲音道:“小公子有沒有想過,替這些百姓出頭,”
“我,”
蘇任點點頭:“乾的好不但能讓你祖父救這些百姓,還可以讓小公子的人望提高。”
“先生明言,只要能救了這些百姓,在下萬死不辭,”
蘇任拍拍劉健的後背:“萬死到不至於,最差的結果就是你祖父會更不喜歡你們父子。”
劉健嘟囔著嘴:“祖父從來都不喜歡我們父子,最差能差到那裡去,請先生教我,”劉健說完,對蘇任深施一禮。
蘇任點頭道:“孺子可教,附耳過來,”
長興街不長,蘇任和劉健走在前面嘀嘀咕咕,黃十三和蠻牛對街道兩邊的乞丐怒目而視,不讓他們靠近兩人。正所謂人窮志短,乞丐們很聽話的縮在街邊,不敢靠近蘇任身旁五步以內。
一邊說話,很快就來到了翠香樓工地。樓的雛形已經具備,差的就是內外的裝修,等屋頂上的瓦片鋪好,再有一個月就能開張。不知道蘇任給劉健說了什麼,自從來到工地之後,劉健便有點魂不守舍,好幾次都要走,被蘇任硬拉著陪自己視察。
外面不安全有些人連家都搬了來,工地的一角已經搭起了十幾個臨時的帳篷,有婦人和孩子躲在裡面。帳篷也不是好帳篷,破的不能再破的布搭在兩根棍子之間,就成了家,光著屁股的孩子聚在一起鬧的很兇,他們沒有對現實的擔憂。
蘇任衝著幾個孩子招招手,有幾個膽大的跑過來,全身光溜溜的望著蘇任傻笑。到底是大城裡的孩子,比當年和妹妹縮在竹塌角落裡只會偷看的霍金強多了。
蘇任蹲下身子,伸手去抓那個最小的孩子的小丁丁。那孩子竟然不躲不閃,嘴角依然掛著笑。看來是被別人抓的多了,他已經練就出了絕對的免疫力。
“叫什麼,你家大人呢,”
孩子傻笑,嘴角流著口水。旁邊一個略大的孩子連忙道:“他叫羅大頭,他阿翁在屋頂上幹活。”
“頭不大呀,怎麼起了個這名字,”
略大的那個孩子又道:“他們家的人頭都大,只有他的頭小,我阿母說……”孩子回頭看了看,將聲音放低:“我阿母說他阿母不規矩才有了他。”
蘇任被這個勁爆的新聞逗樂了,扭頭再看那個小傢伙,還是一臉無害的笑容,想必還沒明白那個大孩子說的是什麼意思。其他的孩子跟著起鬨,有幾個聲音太大,被幹活的大人聽到,立刻大喊帳篷裡的婦人。很快幾座帳篷裡就是一片鬼哭狼嚎。
蘇任倒背雙手,轉到背陰的地方看向屋頂,屋頂上一個光著脊樑的漢子腦袋很大,與他普通的身材很不相稱。此人蘇任認得,是現在的大工,相當於翠香樓建築工地的總工程師。原來的工匠全都走了,只能從留下來的人中間挑選,挑來挑去就挑中了這個大頭。從原來打下手的幫閒,一躍成為了大工,地位的變化讓大頭很賣力。
黃十三從對面的酒肆中弄來了一張小几和一個水壺兩個水碗,蘇任便與劉健坐在樹下看著眾人忙碌。因為樓是三層,要鋪瓦就不能靠人力往上扔,只能一籃子一籃子的往上吊,幹活的人手有限,大頭每鋪完一籃子瓦片,就得等好一會才能接到下一籃子。
在大頭休息的時候,蘇任衝著他招招手。大頭連忙順著梯子下來。蘇任蓋樓給的工錢很高,現在又是非常時期,價錢又提高了不少。作為大工,這幾天大頭掙的錢是平日裡他替別人幫閒掙到的十倍,所以大頭才甘願冒險留下,沒有帶著妻子逃出城。
蘇任給大頭倒了杯水:“大工辛苦了,休息休息慢慢來。”
大頭笑了笑,將水喝完,一抹嘴:“先生放心,再有三五天就建成了,若先生還需要我,小人一定留下。”
“好,那就留下,”蘇任也笑了笑:“明日就讓那些婦人和孩子搬到我住的地方去,留在這裡不是個事。”
大頭大喜:“多謝先生,小人這就去將這個訊息告訴他們,”大頭轉身就走,蘇任也沒攔著,一邊小跑一邊喊,很快就帶著一幫子人來給蘇任磕頭。
都不是傻子,蘇任住在什麼地方,他們打聽的清清楚楚。能住到那裡就算有個什麼事情,也不會有人去那裡鬧事。可以說他們終於走出了危險,每日還有工錢,這麼好的事情比外出逃難強百倍。
蘇任好言安慰了眾人,便打發眾人繼續幹活。大漢朝的人還是比較淳樸的,你對他好他就對你好,從蘇任的訊息傳開之後,工地上那些人幹活的態度就能看的出來。
劉健就坐在蘇任身旁,蘇任得意洋洋的對劉健道:“看見了吧,那件事就要這樣辦,先要與他們打成一片,才好鼓動和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