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任笑了笑,端起酒杯,給躍躍欲試的主父偃使了個眼色。主父偃連忙道:“拓印!先生的意思是現將字做成模子,然後印到紙上,也省的一遍遍抄寫,只要模子不壞,便可一直用下去。”
“可語句變化多端,豈能都用一個。”
主父偃一手抓起酒樽,一手提起酒壺:“將所有的字分開就是,需要的時候組合起來,如此不就成了?”
司馬相如這才明白過來,一拍桌子:“妙,甚妙!常用的字多做幾個,可以隨時更換,生僻字少做一些,再做一個方框,將所有字規定大小,排列起來,雖沒有書法的優雅,卻不影響意思,正與普及百姓之理甚合!”
蘇任就是這樣,他不願意什麼事情都自己一股腦的說出來,那樣會顯的自己太奇怪。大家都是聰明人,只要有一點提示,剩下的問題自會慢慢搞定。就和活字印刷一樣,他提出建議,幾個人立刻補充完整,至於怎麼在一堆漢子裡面尋找需要的字,這屬於分類學他就不管了,總有一天會有人現這個規律,將真正的活字印刷術補充完整。
有了這個現,幾個人再也坐不住了。司馬相如要去找木匠,他認為用木頭做字最合適,還得用硬木。韓慶要去找石匠,他覺得石頭字經久耐用。而主父偃已經等不及要去實驗,說是要自己雕刻幾個,用墨汁印出來看看。全都不等蘇任話,一個個扭身就走,攔都攔不住。
蘇任優雅的坐在座位上,看著三個急匆匆的身影,笑呵呵的喝著酒吃著菜。不用自己動手什麼都好說,等幾人碰壁的時候自然會回來找自己,這時候他就是個看客。
隨著飯點結束,翠香樓內也逐漸變的冷清起來,剩下的客人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悠閒的喝酒聊天。晌午已過,街道上的人多了起來,蘇任放下筷子,滿意的打了個飽嗝,將最後一口酒喝完,和掌櫃打了聲招呼,便出了翠香樓。已經到了六月,外面的溫度很高,熙熙攘攘的人群更顯的悶熱。
蘇任脫了外袍,挎在臂彎,甩開膀子朝北走。過了西市,繼續往北。黃十三連忙跟上來問道:“先生您這是要去那?”
刺殺事件之後,蘇府上下都警惕起來,平常女眷不允許出門,就連蘇任這種沒什麼戰鬥力的,在出門之前都得說要去哪,什麼時候回來,若過了時間所有人都會著急。黃十三和蠻牛得了冷峻的嚴令,凡是蘇任臨時起意的舉動,都要派人立刻回家報告。
蘇任指了指前面:“去看個故人。”
“何人?在什麼地方?”黃十三伸開雙臂不讓蘇任過去。
蘇任有些無奈:“汝陰候府,要見的人你也認識。”
“哦!”黃十三這才讓開路,一把抓過一名護衛,讓他立刻回去報告。
汝陰候夏侯頗住在城北,緊挨著未央宮。平時沒人敢來這邊走動,宮牆上有禁衛值守,汝陰候府還有八百私兵,而且整整一條街全都是汝陰候的府邸,普通百姓來這裡沒有事情,況且夏侯頗只佔著爵位,並沒在朝堂任職,所以街道顯的冷冷清清。
左右看了看,一邊是高大的宮牆,另一邊是長長的花牆。侯府裡面的植物與花朵長勢不錯,不少從花牆裡面長出來,佔據了很寬的街面。特別是毛竹,露出牆外一丈多高鬱鬱蔥蔥,連日頭都擋住了。
一群帶著兵器的人剛走進街道,侯府的人就現了。有人連忙報告夏侯頗,夏侯頗手一哆嗦水碗掉在地上摔成八瓣。
“真的是他?”
報信的兵卒點頭道:“小人看的清楚,正是蘇中郎,還帶著三五十人,各個帶著兵器!”
“還是來了!”夏侯頗亂了方寸:“不是說那事完了嗎?竟然來報仇,快,關門,誰都不許進來!”
墨聰搖頭苦笑:“汝陰候稍安勿躁,以在下看蘇任此來未必就是尋仇。”
“不是尋仇他來幹什麼?本候與他從來沒有交集!”
“或許他是來拜訪您的也說不定,汝陰候放心,蘇任既然在商州放了您,就不會出爾反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