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左賢王真要……”
“不是真要,是已經開始了!”蘇任喝了一口酒,酒是二鍋頭,於單來的時候他和右賢王已經喝了不少,整張臉變得通紅:“不過,這也是你的一次機會,怎麼做就看你自己。”
右賢王立刻道:“太子若要行動,本王願助太子一臂之力!”
大帳中變的格外安靜,蘇任和右賢王看著於單,於單低著頭一聲不吭。於單是個好人,當然他也有野心,可真到了他自己決定的時候還是有些下不了決心。並不是於單優柔寡斷,而是他不希望看到匈奴內亂。在於單很小的時候,跟著父親軍臣單于隨祖父老上單于南征北戰見多了互相攻殺,當草原安定下來之後他再也不願意重回那個時代。
右賢王看了蘇任一眼,蘇任微微搖頭。這時候不能去打擾於單,這樣的事情需要他自己下決心,一旦受人影響,萬一遇到挫折就有可能崩潰,甚至於遷怒旁人。既然右賢王要做於單的盟友,在以後的路上,他決不能和於單成為敵人,那樣於單就徹底完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任覺得自己的腿都麻了。雙手向後撐在地上,兩條腿儘量伸平。右賢王太過肥胖,坐在那裡正在打盹。
“啪!”於單一掌拍在几案上,臉變的通紅:“我這就回去調動兵馬!”
蘇任長出一口氣,點點頭:“需要糧食或者兵甲說一聲,這次我給你再便宜點,八折如何?”
右賢王被那一聲響驚醒,正好聽見兩人的話,哈哈哈大笑:“好好好,都說我是個窩囊廢,這一次就讓他們看看本王到底窩囊不窩囊!”
於單先走了,右賢王緊跟著就讓人收拾自己的營帳回王庭。伊稚邪擁有匈奴南部最大的部落,手下兵馬在六萬左右,如今只派往狼居胥三萬,也就是說他還有三萬兵馬沒有動,或許伊稚邪正是在防備於單對他下手。看著於單的背影,蘇任的臉上沒有笑容。
這個於單能在得知訊息第一時間跑來通知他,說明於單真把他當朋友,而自己卻時時刻刻在利用於單,蘇任都感覺自己有些下作。
韓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蘇任身側,也看著遠處於單和他部下的馬隊:“這個匈奴太子人還不錯,先生是不是有些心軟了?”
蘇任點點頭沒有否認:“於單手下的兵馬本就不多,再加上右賢王也沒多少,何況右賢王嘴上說的好,真動起手來未必會出全力,伊稚邪留在陰山的兵馬還有三萬,能不能打勝真不好說。”
韓慶道:“不是還有荊棘他們呢嘛?必要的時候可以幫於單一把?”
蘇任搖搖頭:“山坳一戰,荊棘雖然沒有傷筋動骨,兵馬卻已經不能再戰,他的那些人我還有大用,若是全死在這裡得不償失。”
“這麼說,萬一於單敗了怎麼辦?”
蘇任想了想,道:“我是這麼想的,如果於單敗了就讓他進入長城以內,無論如何得保他一條命,這是我欠他的。”
“陛下會同意嗎?”
“不知道!”蘇任轉身下了城樓,揹著手往回走:“對了,明天派人給於單送些糧食和兵甲,以後他只要開口就給。”
“不賣了?”
“只要他能和伊稚邪打上一百年,咱們堂堂大漢養著他又能如何?”
韓慶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一手捋著鬍鬚,一手指著蘇任:“在下差點被先生騙了,還真以為先生和於單稱兄道弟,原來先生還是在利用他,匈奴內鬥對我大漢最有利,此計甚妙!”
蘇任瞪了韓慶一眼:“什麼叫利用,這明明是我看在與於單的情分上鼎力相助,怎麼到了你嘴裡就全變味了?”
“哈哈哈……,對對對,是真朋友全力相助!”
回到城主府的時候,馬邑城中的主要人物全都在,最近一段時間大家都很忙。公孫傲忙著整訓兵卒,無論是雁門關還是長城外的各處哨塔他都要去看一眼。王恢也很忙,他是蘇任的副將,蘇任將一應行文書寫方面的事情全交給他。就連公孫弘也很忙,馬邑城主做不成了,搖身一變成了蕩寇將軍府的主簿。蘇任是個甩手掌櫃,其他人就該忙的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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