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任還想放兩句狠話,剛張嘴就看見老頭又把手舉了起來,連忙捂著左臉逃開。船下的墨聰已經笑的不行了,若不是身旁的人扶著,這會恐怕已經癱軟在地。指著船上的老頭笑道:“老夫說的如何,此子從未將你們放在眼中,此次既然被此子識破,老夫勸老兄還是多家小心圍上,此子最是小心眼,你剛才一巴掌恐怕打錯了!”
那老頭冷笑一聲,瞥了蘇任一眼:“凡夫俗子何足掛齒,有本事讓他來就是!”
蘇任翻著眼睛看著那個老頭,在腦子裡快速的搜尋有關李少君的一切。在他的印象中,李少君就是個神棍,最後是被漢武帝幹掉了。既然此人和李少君又瓜葛,看樣子身份不比李少君低。蘇任忽然想到,李少君和欒大出自一個門下,難不成此人就是欒大?
由看了老頭兩眼,蘇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按照歷史看欒大得寵漢武帝之後娶妻當利公主,現如今當利不過還是四歲的小孩,那就說明欒大的年紀和當利相差不會太懸殊。看眼前這老頭沒有六十也有七十了,等當利長大然後孀居,估計連骨頭都剩不下了。
墨聰收住笑聲:“小子,不要猜了,老夫告訴你,這位老兄乃是李文成的師父,現在知道了吧?”
蘇任還是搖搖頭。墨聰嘆了口氣,接著道:“小子不學無術,堂堂邵翁竟然不識?若你跪下磕三個響頭,老先生隨便給你個方子便能延年益壽!”
蘇任雖然窩在船舷邊,聽著墨聰的話依舊是滿臉的不信。邵翁倒是氣定神閒,悠閒的站在甲板上吹著江風。見蘇任沒動,墨聰又對邵翁道:“在這世上若說有人看不上老兄的本事,恐怕就此一位,連皇帝都垂涎三尺的事情,此子竟然全然不信,呵呵,有意思。”
蘇任聽見皇帝二字,捂著臉慢慢的站起身,看了一眼墨聰,咧著嘴:“挑撥離間也不用這麼**裸,我殺了你們墨家不少人不假,有本事你們自己來,借刀殺人也太沒有風度了,這位老先生仙風道骨,定然是從蓬萊仙島來的人物,你這種小人行徑豈能瞞過邵老先生?誰可笑現在明白了吧?”
墨聰哈哈大笑:“沒想到被你識破,那又能如何?小子辱沒方士一脈,這沒法抵賴吧?挑撥離間也好,借刀殺人也好,你今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那就不用鉅子操心,鉅子應該關心一下你的徒子徒孫,等我回到長安,遊俠、豪強一定斬草除根,凡是我能控制的地方只要是和墨家有染只有一條路,死!”
“你!”墨聰的臉色瞬間黑下來,冷冷的看著蘇任。
蘇任微微一笑:“怎麼,墨先生害怕了?不用怕,我相信墨雨在動手的時候多少會留些情面,必定都是同門。”
“小子無禮!”墨聰一跺腳立刻變成一道殘影,踩著船舷上的繩索衝向甲板。蘇任扭頭就跑,一腳踩上船舷,縱身一躍跳進滾滾河水中。等墨聰上了甲板,正好能聽見蘇任落水的聲音。邵翁也撲到了船舷,眼睜睜看著蘇任掉進河中無能為力。
黃河水在漢朝的時候,水量還算充沛,河水也沒有那麼渾濁。藉著天光能看見一個圓滾滾的腦袋,在河中上下起伏,只三兩下便不見了蹤影。
墨聰和邵翁站在船上,一直看到那個腦袋消失。邵翁搖頭嘆氣:“墨兄何苦相逼?既然此子和皇帝關係匪淺,無論生死,你們墨家恐怕也很難再在大漢立足了。”
墨聰看了邵翁一眼:“怎麼?邵兄這是要作壁上觀?”
邵翁道:“既然我與此子有言在先,想必他不會再為難那兩個劣徒,作為老師也算仁至義盡,至於今後他們何去何從就看他們的造化吧!告辭!”
墨聰面色陰沉:“稍等!聽你剛才的意思,那小子不會死?”
“呵呵!”邵翁笑了兩聲,沒有回答墨聰的話,一個縱身下了大船。欒大已經揹著小包袱在灌木叢外等候,師徒二人沒有再看墨聰一眼,瀟灑的鑽進灌木叢不見蹤影。墨聰一拳砸在船舷上,好大一塊船板飛進黃河,在河水中幾個沉浮之後,靜靜的飄在河面上,順著水流快速向下遊而去。
阿巽渾身溼漉漉的從船舷便爬上來,顧不上休息,立刻招呼人幫忙。浪裡白條和活閻羅踩著水託著一個人就在船下等候。等眾人七手八腳的將那人弄上船,阿巽立刻命人送進船艙,只點了智多星和入雲龍入內,並讓花和尚和豹子頭在門口守著,任何人靠近格殺勿論。
智多星進的門來,正要張口。阿巽立刻給了一個眼色:“有話以後再說,先救人!雖然有我們相助,還是喝了不少水,對了,那邊派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