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拔腿就往回跑。
片刻後,她感受著體內禁制帶來的疼痛,對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領隊目眥欲裂:“你幹什麼混賬!”
“你加入戰局也沒什麼用啊,對方那麼強,只是多死一個人而已,你這麼年輕死在這裡多可惜啊。”領隊把她放在一個淺坑裡壓上碎石塊又淋上溼泥,這樣既能用本土水元素阻斷對方感知,又能避免她受什麼嚴重的傷,再添個陣法,完美的偽裝就完成了。
領隊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帶著通訊工具離開了。
三個時辰之後,風青和雪無塵來到了這裡。與入口處不同,這裡幽靜似地府,除了地面上有新翻上來的土外,便再沒有一絲被破壞的痕跡了。
哦,對了,崖邊石頭上有幾個腳印幾道刻痕。
一個滿身溼泥的人形正在泥坑裡掙扎,說掙扎也不太準確,只能說是蠕動。
雪無塵走過去,把這人一把提起來,順手解了禁制,只是這個地方靈氣出奇地稀薄,聚了半天也沒多少靈氣化水,附近又找不到什麼水源只能湊合著先把臉弄乾淨了。
“藍風鈴。”雪無塵一聲斷喝將她從迷濛中驚醒,“你這是怎麼了?這裡具體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藍風鈴完全沒想到自己不僅被下了行動禁制還被下了些藥,身體直接陷入徹底的沉睡,不然也不至於現在還沒法完全清醒起來,“我見到了一雙可怕的眼睛,然後就被自己人用泥巴藏在這裡了。”
雪無塵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過能有一個倖存者也不錯了。
這時,猝不及防地,從懸崖下方飛上來一柄古樸的短劍,在三個人都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突然襲來。
首先是站在藍風鈴背後的風青,她被短劍從側面劃過,然後它從藍風鈴背部刺入,以扎進雪無塵左胸為結束。
這個乾脆利落的動作結束之後,短劍就像一位專業的刺客一般絲毫不拖泥帶水原路返回崖下。
修為最低的風青第一個倒下,整個過程她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到底發生了什麼。
另外兩個人被串了個串串,雪無塵修為最高傷勢也最重,由於之前沒敢做完的那件事,那把短劍沒有直接把他的心臟刺穿,可也給他帶來了沉重的傷勢。
而藍風鈴,也不知該說她運氣好還是差,那把短劍刺穿她後便帶著她狠狠地撞在了雪無塵身上,雪無塵體內的東西與短劍相撞的振動也由她承受了一半,登時就撞昏了過去。
雪無塵忍著劇痛,扯開衣領,捏住小紅點四周的面板用力一擠,一截紅色的針尾就被擠了出來,他又拿出紫晶瓶子塗了些藥上去,手指掐住那一點點針尾硬生生向外拔出了一根半尺長的軟針。以軟針質地扎入時便十分不易,被短劍一撞馬上改變了原有的位置,其中一部分隨著血肉移位險些打成亂結,雪無塵這一扯直接傷上加傷。
所幸之前隱藏的修為被放開了,不然這次怕是難以倖免了。一邊奮力運功療傷,一邊忍痛爬起來,雪無塵把自己的中衣的下襬撕掉,又拔了幾根頭髮勉勉強強幫風青把傷口處理一下,又把藍風鈴身上的傷口下了兩個止血符,終於在心脈受損的疼痛中失去了意識。
懸崖下方,兩個人各自摳著崖壁拼殺,每一下都帶著滿滿的殺意和決絕。
“我覺得實在是有點可惜了老朋友,如果你能聽我姐姐的勸留在家裡發展現在肯定比我混得好多了,何至於在這裡像個表家之犬一般讓人家攆來攆去?”那人道,“要不你聽我句勸,我可以用自己職務之便保你一命,只要你把那小孽障交出來,怎麼樣?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師徒之情不牢靠。
“當我和你們這些廢物一般只想著做附屬?”王笑雨面上不露聲色心底狠狠腹誹,“我可不甘心做異族傀儡。”
兩人一個喋喋不休一個默默無言,卻都不約而同地往對方最致命的部位招呼,眼花繚亂的招式突然一頓,兩人似是同時感應到了什麼,短劍立即破雲而出,來不及阻攔的王笑雨只好撲上去,打算先斬斷這個源頭再說。
不過須臾,短劍便返回了,這時,由於手中沒有稱手的兵器,對方已經被王笑雨的長劍刺中了腹部,釘在了崖壁上。
可這也已經來不及了,那把短劍向來不會無功而返,它從背後刺入王笑雨後心兩個人一起被釘在了崖壁上。
“咦?”兩人又感受到了上面的動靜。
“有趣,有趣,這個臨陣突破的傢伙倒是個人才。”那人正想再次御起短劍滅殺崖上的人,卻發現自己似乎召不動它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低頭一看,原來如此,王笑雨一手壓著長劍劍柄把他往崖壁上對另一隻手死死抓著短劍到柄使勁往自己身上捅,兩個人的血都流到了一起。
“你他媽的有病?”對方大叫,“捅我就算了,還捅自己?”
王笑雨還是一聲不吭,放開頂在長劍柄上的手,撈住對方的後脖子,想要把自己二人從崖壁上撕下來。
對方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一手掐著王笑雨的脖子向外扒拉,一手持御劍訣奮力地想要讓劍脫離王笑雨的鉗制。
很快,短劍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即將脫離王笑雨的壓制,那人臉上已經開始有了笑意,他已經認定了自己必勝,誰叫還是自己修為更高些呢!
不過在聽到來自身後崖壁的幾聲脆響之後,他的笑容便掛不住了,他臉色蒼白地看著王笑雨臉上嘲諷的笑意,打心底裡認清了一個事實:面前這個傢伙已經徹底瘋了!
幾聲脆響之後,一塊巨石壓著兩個人直直地墜落崖底,巨大的衝擊力使黑霧劇烈地激盪而起衝上崖頂,連上面的三個人也一起淹沒了。
過了許久,黑霧漸漸地退回崖下,但是從高空看去崖上還是一片烏漆麻黑的,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個地方鼓起一個小土包,小土包蠕動了幾下,從下面鑽出了個人來。
之前的黑霧在崖上留下了厚厚的一層塵土直接把三個傷號給壓在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