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洲一覺醒來,竟然看見樂隊的三個少年都圍在他的床邊。路星洲不由往上扯了扯被子,警惕的問道:“你們要幹嘛?”
“大洲,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的事兒不?”周亮坐在床頭,臉色一言難盡。
“昨天?我昨天干什麼了?”路星洲此刻頭還有點疼,他突然想起來,他昨天被主辦方摁著灌了兩杯酒。
“大洲,你昨天,喝醉了。”郭盛陽一隻手放在下巴上,故作深沉。
“所以……我幹了什麼?”
“你昨天回酒店以後就進了房間,然後我洗澡的時候你在床上跟程念打電話,然後等我洗完澡以後,你們剛掛電話,隨後你就像瘋了一般非要現在跑去找程念,我一個人根本攔都攔不住你。”
“對,然後你就驚動了隔壁的我和川子,”周亮接著郭盛陽繼續說道,“我們攔著你想把你帶回房間,但是你就突然開始唱起了‘死了都要愛’,還說我們阻擋你尋找愛情,在走廊裡又叫又鬧,驚動了人員若干。”
“然,然後呢?”
“然後我們把你硬抗了進去,小林哥去挨個給被你驚動的人道歉,王哥黑著臉看了你一會兒,隨後又氣呼呼地走了。”姜川傑最後補充道。小林哥是這個月公司新給他們找的助理,負責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
“真的大洲,還好你能給公司掙錢,不然我覺得王哥早就把你嚼碎吃掉了。”周亮的語氣裡半羨慕半同情,“但是王哥說今天下午回去之後去公司開會,你就自求多福吧。”
路星洲聽完,大腦彷彿宕機般停頓了三秒,隨後發出了絕望的嚎叫,“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們三個加起來四百多斤的人拉我一個拉不住嗎,我唱歌說話就不知道捂我嘴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郭盛陽聽了也怒:“誰知道你耍酒瘋的反射弧這麼長,都躺下快一個小時了才作妖,老子剛穿了個小褲衩就去走廊攔你,你還揚言要讓我裸奔,我清白因為你全沒了好吧!
路星洲煩躁的甩了甩頭,腦袋上蓬鬆凌亂的頭髮因為睡了一覺後全都炸開,活脫就是翻版的獅王謝遜。
他跳下床去洗漱,周亮和姜川傑已經走了,郭盛陽正打包著行李,這時敲門聲突然又響起,是小林哥。
“你們收拾好了嗎,咱們該走了。”
“馬上。”路星洲吐出洗漱水,用清水胡亂洗了把臉,連頭髮都來不及整理就匆匆套上短袖,用帽子一壓拎著包就去看門。
小林哥也沒想到開門的會是路星洲,愣了一秒隨後衝他笑笑。小林哥是今年剛畢業的大學生,戴著眼鏡看起來老實極了,平時也不愛說話,除了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外,其他的時間就躲在角落發呆。
“我去,我說你能不能快點兒,墨跡什麼呢?”路星洲叫道。
郭盛陽費力把行李箱合住,氣呼呼的拉著向他們走來,“誰跟你一樣兩天穿一身兒衣服,咱好歹也是上過電視的人,你能不能注意點兒個人形象?”
“瞎說。”路星洲轉過去反手拍了拍包,“我可是帶了三條內褲的人。”
郭盛陽:“我怎麼感覺你這麼驕傲呢?”
上車後,果然一路低氣壓,司機師傅沉默的開車,王哥臉色臭的好像在醬缸裡泡了三天,小林哥看著窗外不知道又在想什麼,周亮倒是顯得挺興奮,一直和姜川傑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從昨天晚上的飯局到如今電視上最火的女明星;從鄰居家剛做的絕育的狗到前街被找上門兒來的小三兒;從這次新發的專輯到現在的天氣變化:
“現在天涼了,確實不能再穿短袖了……”
“周亮!”坐在前排王哥忍無可忍,“你嘴能不能歇一會兒。”
“哎,能,必須能。”周亮立刻閉嘴。
路星洲並沒有理會這些,他這段時間總是睡得很晚,兩個小時的車程正好可以再補一覺,不然下一次再見到程唸的時候她又該皺眉頭唸叨自己了。
想到這,路星洲突然覺得心中有一股暖流緩緩流過,他帶上耳機,閉目養神。
耳機裡播放的是北京民間小調《十三香》:
“小的紙啊,四四方方
東漢蔡倫造紙張
南京用它包綢緞
北京用它包文章
此紙落在我地手
張張包的都是十三香。”
路星洲聽著,手指不自覺的輕輕在腿上打著節拍,中國很多民間小曲都很有韻味,但可惜有很多已經漸漸消失在大眾的視野之中,他最近總在思考,自己該怎麼把中國的一些傳統的民間藝術融合在他現在的音樂之中呢?
等司機將車開到公司樓下時,王哥才終於發了話:“你們自己先去吃個午飯,下午兩點準時在會議室集合,今天的會很重要,不許亂跑!”
“王哥,我們晚上還有個活動,我們什麼時候排練啊?”周亮問。
王哥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好像真的在思考:“那你們就快點吃飯然後去排練室練兩遍,小活動而已,用不著費太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