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是張記麵館那個張大媽的遠房侄子,叫小風,來這裡打工的,要我們關照一下。”老梁叔拍了拍清風的肩膀,然後指著那個走路有點拐的男子說道:“這個是柺子馬,他姓馬,原名我也不知道叫什麼,腿有點殘疾,走路一拐一拐的,所以大家都叫他柺子馬。”
然後老梁叔又指了指躺在被窩裡的那位說道:“那個叫懶王,我也是隻知道他姓王,為人非常懶惰,只要能躺著就絕對不坐著,幹活的時候也經常偷懶,主家稍不留神就找不到他了,不是蹲在廁所撿菸頭抽就是貓在哪裡打盹。剛才他是渴的不行了,才跟柺子馬一起出去找水喝,這不,一回來就又躺下了。我們這三個人,一個老,一個殘,一個懶,很多人都不願意用,所以反而是我們三個經常在一起搭檔。”
“招人了!”不知道誰喊了那麼一嗓子,橋底下的人呼啦一下都圍了過去,別看柺子馬腿有殘疾,跑起來還挺快,幾下就擠進了人群;懶王正躺在被窩裡閉目養神,聽到聲音也騰地一下衝到了前面;老梁叔也不慢,拉起清風使勁往裡擠。
招工那人似乎是個老手,用眼睛掃了一圈,然後說道:“我們要挪庫房,活比較多也比較重,所以我們老闆說了,只找年輕力壯的。錢不會少你們的,每人每小時五十塊,幹完給現錢,最後還管一頓飯。年齡太大的和太小的不要,體弱多病和有殘疾的也不要。”
看來是沒希望了,老梁叔和柺子馬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只有懶王高叫道:“還有我,還有我。”
招工那人看了懶王一眼,撇著嘴說道:“你就是那個懶王吧?早就聽說過你了,幹活偷懶的也不要。”
看來他們需要的人確實不少,招工那人隨手點了十幾個看起來年輕力壯的,領著人浩浩蕩蕩地走了,看樣子是要晚上加班幹活。
懶王沒有被選上,早就回到橋下鑽進了被窩,老梁叔和柺子馬垂頭喪氣的出了人群,站在路邊繼續聊天,老梁叔說道:“五十塊錢一個小時,幹一天不得五百塊啊,我還從來沒有拿過這麼高的工資呢。”
柺子馬附和道:“是啊,我最多一天才掙過二百多塊。不過也沒什麼羨慕的,人家身強力壯,掙得多點也正常。十幾個人清理庫房,估計也幹不了多長時間,說不定四、五個小時就幹完了。”
“老梁叔,現在工價是什麼行情?”清風問。
老梁叔說道:“像我們這種工人,工作不固定,有時候可能連續幾天都有活幹,有時候可能一、兩天都找不到一個活,幹一天吃兩天,所以工資比在工地上高,一般每小時三十到五十塊錢,論天的話一般一天二百塊錢左右。”
“那工地上是多少錢一天呢?”
“力工在工地上一般每天一百到一百五,雖然少一些,不過那活比較長久,環境也穩定,按時上下班就行了,不用每天在這裡等活做。唯一的缺點就是累,每天至少要幹十個小時的活。”老梁叔就像一本打工的百科全書,說的頭頭是道。
“招工人啦!”三人聊了不到半個小時,路邊又來一個男的吆喝了一聲,隨後那人又補充道,“房子裝修,只要技術工人,會刷塗料、貼地板磚的和安裝水電的來。”
原來是要技術工人,跟咱們這些力工沒什麼關係,好多已經轉身準備衝過去的人又扭回了頭。只有十幾個技術工人圍了過去。
沒過多久,又有人叫道:“找人幹活了,高工資,快點來啊,只要兩個人。”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高工資?一聽這句話,剩下的人轟的一聲全部圍了過去。其中一箇中年人問道:“啥活啊?咋只要兩個人?”
“我家買了兩間商鋪,想把中間那堵牆打掉,合成一間。估計兩個人幹一天就行了。”那招工的女人說道。
“多少錢一天?”中年人又問。
“高工資,六十塊。”那招工的女人得意洋洋地說。
“啥?六十塊?是一個小時六十塊?”中年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天六十塊啊”
“一天六十?大妹子,你沒事逗我們玩的吧?那點活你自己留著幹吧。”中年人撇著嘴離開了,工人們也頓時沒了興趣。
“咋都走了?六十一天還嫌少?以前工地上工資不是才二十多一天嗎?”那招工的女人自言自語的說。
老梁叔比較熱心腸,說道:“姑娘,你那是哪年的老黃曆了?鑿牆開洞的活,現在一天二百塊都不一定有人幹?”
“一天二百?還不如去搶?”那女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