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地,工人宿舍裡懶王早就打起了呼嚕,其他幾個人還沒有睡覺,除了老梁叔、老鍾他們,還有另外四個人。
老梁叔看到清風,站起來說道:“小風啊,怎麼現在才回來?我們已經聊了好一會兒了。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四個跟咱們住一個宿舍的工友,你也認識認識。”
“這個是小刁,刁德利,在這個工地幹很長時間了,比較精明能幹,所以有時候老朱忙不過來的時候也會找他負責。”老梁叔指的是門口下鋪,刁德利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標準的農民工模樣,身材很精幹,臉黑黑的,只是長相不怎麼樣,看起來有些市儈的樣子。清風衝刁德利點了點頭,那小刁似乎沒看見一樣,連頭都沒轉。
“這個是傻大個,在工地乾的時間也不短了。個子大,幹活很厲害,就是說話做事有時候傻里傻氣的。”這次老梁叔指的是挨著刁德利的一個臨時搭建的床鋪,傻大個年齡有二十多歲,身高體壯,雖然躺在床鋪上,但是仍然能夠看得出來,身高至少一米九有餘,體重足有二百多斤重,連床鋪都沒敢用上下床,而是鋼管搭的架子,上邊鋪了厚木板。清風衝著傻大個點點頭,給了個微笑,那傻大個頓時手足無措,撓撓頭,也衝清風裂開了嘴。
“這邊兩位是兄弟兩個,也是這個工地的老人了,下鋪這個大的叫王老實,跟他的名字一樣,是個老實人。上鋪這個小的叫王結實,呵呵,你別看長得不怎麼樣,可是很有才的。”王家兩兄弟睡的是門另一邊的一個上下鋪,年齡都在四十多歲,很樸實的兩個人,見清風看向自己,老大王老實只是衝清風笑了一下,再沒有多餘的動作。那老二王結實卻坐了起來,開口說道:“這個小夥真年輕,莫非來個大學生?”
兩句話居然還押韻,清風笑道:“不是什麼大學生,大山裡出來的,沒什麼見識,以後還要幾位多幫忙啊。”
“眉清目秀靈氣足,以前肯定讀過書。”王結實張口就來。
這也算出口成章了吧?清風也有些驚奇,說道:“很久以前倒是讀過一點書,但是從來沒有在工地上幹過,啥也不會啊。”
“力工活,不用學,人家咋著你咋著。”
“呵呵,怎麼樣?領教了吧?這王結實以前是走街串巷賣小貨的,功夫全在嘴皮子上。大才在民間啊。”老梁叔見清風被驚得目瞪口呆,笑著說道。
“睡覺!半夜三更不睡覺,就你能。”下鋪的王老實似乎對弟弟這麼賣弄口才很不滿意,最終沒有忍住,拍了拍上邊的床板,衝著王結實吼了一聲。
“大哥一聲吼,小弟冷汗流,不聽老大話,吃虧在前頭。”王結實撇了撇嘴,又接一句,然後倒頭躺在了床上。
大家忍著笑,開始睡覺。清風脫了上衣和鞋子,跟著老梁叔到水池子邊簡單洗了洗,回宿舍就準備鋪床睡覺。
“你別鋪了,搬到那邊去睡。”刁德利攔住了清風,指了指宿舍裡靠牆角的一個上鋪。
“為啥?”清風問。
“我不喜歡別人睡我上頭。”
“我也不喜歡睡裡邊啊。”
“小刁,裡邊不通風,太熱了,哪有門口涼快?老朱把小風安排到了這個鋪位,你就讓他睡這裡吧。”老梁叔說道。
“是啊,這上鋪空著也是浪費。”柺子馬也附和著說。
“我想自己佔一張床,你們管得著嗎?還拿老朱來壓我?咋?你們仗著人多是吧?”看到反對自己的人這麼多,刁德利面紅耳赤,就連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算了,裡邊和外邊區別也不大,自己初來乍到,沒必要因為一點小事跟人鬧彆扭。清風衝老梁叔擺了擺手,抱起了自己的行李,搬到了裡邊的床上。
來到工地的第一個夜晚,清風很快進入了夢鄉。他似乎看到了師父,看到了大師兄和二師兄,看到了在修真界的百草堂好生興旺。
“起床了,起床了,趕快吃了飯開始上工,六點半開始幹活,遲到了罰款啊。”早上剛到六點,老朱在外邊連喊了幾遍,然後又進入清風所在的宿舍,說道:“小刁,你們十個人這幾天的工作就是清理地坪,馬上該貼地板磚了,基層必須清理乾淨,粘在地板上的砂漿、混凝土,全部鑿掉,還有垃圾啥的,都運下來。”
刁德利連忙說道:“好的,朱哥,我一定都安排好。”
老朱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活不重,關鍵是認真,五層樓,給你們一週時間幹完。貼地板磚之前監理還要來檢查,要是不合格我扣你工資。”交代完工作轉身去了別處。
“這活我幹過,只要有專業工具,幹起來很輕鬆的。小刁,你找人焊幾個尖頭鑿子,每人發一把,這點活說不定五天時間就能幹完。”老朱剛走,老梁叔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小刁也是你叫的?我才是負責人,什麼時候輪到你給我出主意了?刁德利對老梁叔很有意見。這老頭兒每次說話都要搶自己的風頭,昨晚上幫這個叫小風的小子搶自己的床鋪,害得自己差點下不了臺,今天又跳出來給我安排工作,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哼哼,等一會兒安排工作,看我怎麼收拾你。刁德利在心裡冷笑兩聲,瞪了老梁叔一眼,揮揮手說道:“都先去吃飯,”
穿好衣服,收拾了床鋪,又到水池子邊簡單洗了把臉。早飯跟昨天的晚飯差不多,只是豆芽菜換成了土豆菜。匆匆吃完早飯,力工隊眾人戴上安全帽,領了工具跟著刁德利進入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