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少夫人這邊剛坐好,蘇惠就渾身顫抖了一下,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也許是昏迷的時間太長了,頭腦有些昏沉,又過了好一會兒,才看清周圍的情況。
我這是在哪?我這是怎麼了?隨著思維慢慢活躍,蘇惠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因為電動車出了故障,下班之後我推著車子正向家裡走,忽然頭部好像受到了重擊,之後我好像就昏迷過去了。
蘇惠摸了摸冰涼的地面,又看了看四周,自己似乎是在一間密室裡,這麼說我是被人綁架了,然後被關在一間密室之中。
不過前面那個外國女人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在桃園鄉被綁架的嗎?桃園鄉怎麼會出現外國女人?再說了,我一個山村教師有什麼值得別人綁架的?難道是兒子在外面惹了事,他們來找我麻煩的?
我被綁架的時間應該不短了吧?估計兒子已經得到訊息了,還不知道他會急成什麼樣呢,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搞綁架,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不知道兒子會不會吃虧?
蘇惠醒來之後,沒有關注自己的處境,也沒有害怕恐懼,關心的也不是自己的安危,反而在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兒子怎麼樣了,會不會有事,可見其愛子之心。
那韓家少夫人見蘇惠已經醒過來,於是慢慢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陳舊的照片,與蘇惠對照起來。照片中的人與蘇惠長的很相似,只是顯得更年輕一些,穿著打扮也更樸實。
那韓家少夫人一隻眼睛盯著蘇惠,另一隻眼睛的餘光看著照片,目光似乎越來越陰冷,彷彿一條毒蛇在觀察獵物,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臉色鐵青,彷彿殭屍一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之後,那韓家少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外國人說華語時那種怪異的腔調道:“你就是那個蘇惠?”
蘇惠看著那韓家少夫人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
此時的蘇惠還在擔心兒子的安危,見對方上來先問自己是誰,連自己的情況都不清楚,她更肯定是兒子在外面出了問題,這人來打擊報復的,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還是少說話為妙。
那韓家少夫人對蘇惠說不說話並不在意,而是點了點頭,道:“不錯,四十多歲了,還保養的這麼好,難怪他會一直對你念念不忘?”
這下蘇惠就有些詫異了,什麼四十多歲,什麼保養得好,這是要劫色?難道是自己惹出來的事,跟兒子沒有關係?此時再沉默已經沒有用了,必須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蘇惠道:“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你們為什麼把我抓到這裡來?我兒子他怎麼樣了?”
那韓家少夫人沒有回答蘇惠的問題,而是問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我現在只想知道兒子有沒有事,你們把我綁架過來是準備幹什麼。蘇惠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見蘇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那韓家少夫人也有些不耐煩了,道:“我想幹什麼?你一會兒就知道了,不過我可以先給你提個醒,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鷹國!”
鷹國?蘇惠臉色劇變,一個遙遠的記憶慢慢的回到了蘇惠的腦海之中。二十多年過去了,她把那件事封存在自己的記憶之中,強迫自己不去想,也從不去回憶,蘇惠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那傷痛的往事,但是現在才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只是鷹國這個有一點關聯的詞彙,就瞬間又勾起那件事情的記憶。
不,這兩者之間沒有關係,鷹國那麼大,不一定就是與那件事情有關,更何況二十多年都過去了,誰還會記得那些往事?
看著蘇惠臉上變幻不定的表情,那韓家少夫人長出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心情也暢快了不少,繼續道“這裡不但是鷹國,而且是在倫城郊外韓家的地下室裡,而我就是韓家現在的女主人。”
蘇惠終於確定,自己綁架的事跟兒子沒有關係,兒子應該也不會有危險,確認了這一點,她本該是應該高興的,但是韓家少夫人的話粉碎了蘇惠心中的自欺欺人。
韓家!就是這個韓家,二十多年前,是韓家人給了自己短暫的快樂,但也是韓家人毀了自己一生的幸福。這件事就像一個醜陋的傷疤,如今又被韓家人殘忍的揭開。
快樂,只有短暫的數月時間,之後就是無盡的痛苦,後來看著兒子一天天長大,自己慢慢的忘卻了那些痛苦。可是今天,這個女人,又殘忍的把他揭開,重新展示在了自己的面前。
韓家現在的女主人?自己記得韓家只有一位少爺,此人應該就是那負心人後來娶的老婆了吧?一個英國女人,果然是門當戶對。是啊,二十多年過去了,那負心人怎麼可能還是孤身一人?早就妻妾成群了吧?
負心人,既然你拋棄妻子,選擇了家族的事業,為什麼還要再找回來?為什麼還要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難道就是為了讓這個女人來羞辱我嗎?難道你二十多年前對我的傷害還不夠嗎?
蘇惠跌坐在冰涼的地面上,渾身顫抖,無盡的痛苦瀰漫了她的全身,淚水遮住了她的眼睛,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悲傷。
那韓家少夫人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暢快無比,似乎以前所有的不快都消散了,一絲笑意慢慢浮現在她的臉上,她肩頭抖動,差點笑出聲來,與地面上痛苦的蘇惠形成鮮明的對比,是那麼的殘忍。
地下室之中發生的事情,雖然令清風很動容,但是他並不感到多麼意外。一個鷹國貴婦人,不惜遠赴華國綁架一個山村教師,如果裡面沒有一些內幕,那才讓人意外。
蘇瑞看著地下室裡痛苦的母親,他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把那所謂的韓家少夫人撕碎。雖然母親只是一個女人,但是在自己的面前,母親一向表現的很堅強,任何困難都壓不倒她,哪怕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只會揹著自己落下幾滴淚,過後還是一臉的輕鬆,彷彿任何事情都打不垮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