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這得多少錢呀?”夏藕朝著正在翻看祭品的提督大人,神色格外“一本正經”的問道。
她才發現自己竟然被提督大人的美色勾了魂,暗暗懊惱,故作鎮定地瞧著他,不料紅暈卻攀上她的臉頰。
楊柱子擔心小狗子心疼錢,就不讓梁秀才買了,忙道“不貴,不貴,才一文錢一桶呢!”
“你是我娘子,總不會虧了你。”稷澂微微勾起唇角。
小娘子這副羞澀不自在的樣子,和過去鬼精鬼精的小模樣相距甚遠,讓稷澂的心裡,有種奇妙的愉悅。
夏藕望著絲瓜水,心中觸動頗深。
這真的是給自己準備的,哪怕他嫌惡絲瓜,但依舊可以因為自己喜歡,就去為她準備。
想不到看似清冷的提督大人,對待家人可以這樣暖。
還有,她知道五文錢不是小數目,一個壯漢去碼頭抗大包一日才能賺取五文。
而他單單僅為了自己的洗澡水,就下了這般大手筆。
自家的錢可不能白花,為了物盡其用,她又囑咐了幾句。
“採絲瓜水時,不可在剛下過雨的時候去取,這時候的水分過多,是沒有藥效的,還有就是太陽出來後也不能提取……”
“好,我都記下了!”楊柱子仔細的記住條條框框。
稷澂見祭品沒有錯漏,又見這桶汁水合格了,便從荷包摸出一文錢,道“這桶算我買的,拿著吧!”
“謝謝稷秀才!”楊柱子本來想將這桶送給他們的,沒想到還有銅板拿,既意外又欣喜。
他作揖道“謝謝少爺,明兒見!”
待楊柱子離開,稷澂問道“一日五桶不夠嘛?那我再去多定些?”
夏藕雙目炯直,忙拒絕道“不用,夠了,五桶加熱後都倒入浴桶,起碼能到胸口,我把腦袋扎進去正好!”
“那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稷澂低眉沉思,努力揣測小娘子的想法,道“若是實在想吃絲瓜,也不是不可以……”
“夫君,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中……我被配婚給吳庸,還未過門人就沒了。
再之後人就一直恍恍惚惚的,記不大清,但我卻記得夫君被至親算計,之後入了宮,做了宦官,穿的衣裳可好看了,可你卻總是悶悶不樂的冷著臉,他們都說你是殘缺的……”
夏藕儘量用調侃的語氣坦白。
她努力咧著小嘴笑,臉上始終帶著笑,內心卻忐忑不安。
“這就是你在公堂上,死活都要嫁給我的原因?”稷澂薄唇輕啟,面上一派雲淡風輕,袖管下骨節分明的大手,卻緊緊握起。
前世的那時候,她已經死了,且成為自己的冥妻,難不成世上真有鬼魂?
她以冥妻之魂,一直伴著自己?
可一想到她並非因為愛慕自己,而嫁給他時,心裡便一陣酸楚。
不待夏藕再做解釋,稷澂便道“十日後動身趕考,你同我一起,這次離開村子,說不好要多久才能回來。”
“好,小藕會陪著夫君趕考的……”夏藕身上驟然一鬆,剛才還提著的小心臟,即刻萬馬奔騰。
但又莫名感覺不大對,便仔細瞧了瞧他的眼神,透著微微地落寞……
於是,她心中又是一陣不忍。
他對自己還是不錯的,她總不能那麼不講義氣,任憑他被人算計了不是?
好兄弟,講義氣!
就算她沒有什麼本事,也想盡她所能,護他一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