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犯下何等罪過,沒有供狀、沒有明確的罪證,那就不能行刑。”李延慶心如止水,面似平湖,他已經進入了執法者的心境,對治下百姓,並無偏見與歧視,一視同仁。
對犯人因罪量刑,而非出於個人喜怒,是為執法者最基本的素養,李延慶透過這一年多律學館的學習,早已領悟到了這一要訣。
“你...”趙匡胤狠狠瞪了眼牢籠中的囚犯,用手指著李延慶:“你怎就如此固執?”
“太尉是滁州守將,自然有權處決罪犯,若要動刑,太尉讓手下將士去執行便是。”李延慶長揖道:“下官與司徒參軍長途跋涉,甚是勞累,若無其他要事,我等可否去稍作歇息?”
司徒毓雖然不太明白三郎為何如此固執,但也有樣學樣,跟著長揖。
“好、好、好。”趙匡胤連道三聲,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
片刻之後,李延慶與司徒毓,在李石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還算完整的宅邸,這便是趙匡胤給李延慶一行安排的住所。
李延慶剛入城,就被趙匡胤叫去了州獄。
而在李延慶於州獄裡與趙匡胤扯皮的時候,李石早已帶親衛將這處宅邸打點妥當,並給李延慶和司徒毓留下了第四進最好的兩間房。
本來,趙匡胤也給司徒毓安排了住處,不過司徒毓卻執意要和李延慶住一塊,美其名曰好聽從李三郎的安排。
這處宅邸前後四進,白牆青瓦,屋舍近二十間,本是一名豪商的宅邸,在滁州城裡算是上等住宅,但用來安置李延慶一行五十餘人,卻稍顯擁擠。
李延慶隨趙匡胤入城趕赴州獄時,曾仔細觀察過一路的景象。
城中約有五成房舍,因戰爭而損毀,這處宅邸在城裡已經算是不錯的住處了,趙匡胤並未故意為難。
李延慶將整宅邸略微巡視了一遍,找來李石、朱良與錢長生,問道:“弟兄們都安置妥當了?”
“回郎君,都安置妥當了。”李石當先回道,他為李延慶的親衛頭領,自然成為了五十名隨行護衛的臨時總管。
李延慶點了點頭:“嗯,這處宅邸不算大,住五十人加五十匹馬,確實有些過於勉強,但滁州城裡大的宅邸幾乎都有損壞,先勉強住著,等馬知州回來,我再找他要兩宅邸。”
趙匡胤領兵入城,自然放任士兵來了一場搶掠,大部分豪宅都被亂兵損毀,僅剩的兩豪宅,目前已被趙匡胤與他的父親趙弘殷徵用。
沒錯,趙弘殷目前也在滁州城中,他的差遣為侍衛馬兵右廂都指揮使,本該隨馬兵都指揮使韓令坤攻打揚州,途徑滁州城時,卻突然染了疫病,只得停在滁州城休養。
“郎君,無妨的,弟兄們原來住的都是臭烘烘的軍營,如今能住進這豪宅,別提有多高興了,根本就算不上擠。”錢長生面帶喜色。
在宋城時,錢長生與老母擠在宋城的狹小棚戶裡,隨李重進出徵後,又住了好幾個月的軍營。
這棟在李延慶眼裡只是過得去的宅邸,在錢長生眼中卻是了不得的豪宅。
剛進這宅邸時,錢長生甚至興奮地跳將起來,現在這股興奮勁頭都還沒消退。
“弟兄們滿意就行。”李延慶喝了口茶,放下茶碗吩咐道:“今還要辛苦你們,再挑十名精幹弟兄值夜,這滁州城剛剛平定,稱不上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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