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二郎口中的鮑老狗,乃是偃師縣令鮑渙。
偃師縣貴為畿縣,縣令通常由京官擔任,這鮑渙便是從八品光祿寺丞。
鮑渙一年前上任偃師,曾嚴打偃師縣內的潑皮流氓,給呂二郎帶來了很深的心理陰影。
因鮑渙手段狠辣,被呂二郎等偃師縣潑皮起了個“鮑老狗”的綽號。
中年壯漢拍了拍呂二郎的肩膀,安撫道:“你無須擔憂,鮑渙他不敢得罪我家阿郎,阿郎已派人向他打過招呼,他查你,只是給偃師縣上下做做樣子,你只管放心大膽去做就是。
而且我回洛陽向阿郎稟告後,也會去偃師,至遲明日就到。”
“這...”呂二郎甚是驚訝,問道:“偃師縣難道會發生什麼大事不成?”
“大事倒談不上。”中年壯漢回頭看了眼洛陽方向,冷然道:“是洛陽城裡的某人有些按耐不住了,與你無關。”
呂二郎很知趣地閉上了嘴,領著三名手下星夜踏上歸途。
中年壯漢一直等到河面暗紅散盡,方才安然離去。
......
天色未明,中年壯漢就已回到洛陽城的韓府。
壯漢提著一隻滲著血色的深色布包,來到韓倫面前:“阿郎,竇儀的兩個信使,已沉入洛水。”
說著,壯漢提了提手裡的布包:“這是他們的隨身衣物,本來還有柄刀,不過也已沉到江底去了。”
韓倫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靠坐在椅上,大聲誇獎道:“韋五,你辦事果然穩妥,不愧是吾兒派來的軍中猛士!”
壯漢乃是韓倫在軍中的得力親信,名為韋俊,家中排行老五,熟人多以韋五相稱。
韓倫一宿未眠,就是在等這個“好訊息”,竇儀派出的兩個信使不死,他實在難以入眠。
“阿郎謬讚了,這不過是舉手之勞。”韋五低頭道:
“那兩個信使裡,年輕些的確實有幾分武藝,竇儀手頭應該也不止這一個好手,此事不得不防。”
韓倫當即睡意全無,驚訝道:“哦?竟有這等事?看樣子竇儀還藏了一手。”
韋五又說道:“在下還有一事想向阿郎稟報。”
韓倫一邊思索著一邊回道:“你且說來。”
韋五提議道:“偃師縣的呂二,終究只是個潑皮,難有大用,在下以為,為防竇儀派出的那個老僕礙事,還是讓在下去偃師縣一趟。”
“那老僕有衛全節的人跟著,沒什麼大礙,你連日操勞,應該先歇息幾日。”
韓倫並不想讓韋五過於勞累。
韋五不但武藝高超,辦事還沉著冷靜,深受韓倫倚重。
“這卻無妨。”韋五搖了搖頭:“我歇息幾個時辰便可出發,可比那老僕提早抵達偃師,而且偃師縣的穆家是個隱患,必要之時應當除去。”
韓倫疑惑不解:“那穆禮不都死了麼?穆家還能有什麼威脅?”
韋五擲地有聲道:“穆禮若是還活著,穆家尚且不敢怎樣,但他死了,穆家反倒是個威脅。”
見韓倫依舊遲疑,韋五再度勸道:“穆家在開封薄有人脈,留著遲早是個禍患,竇儀派人前去偃師,恐怕就是去尋這穆家,若果真如此,我會將此事辦得不留痕跡,阿郎大可放心。”
韓倫思忖良久,沉重地點了點頭:“那就,交給你了。”
奮鬥在五代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