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信瘦弱的肩膀被韓令坤鐵鉗似的的大手鉗得生疼,強忍著痛楚回道:“今日早晨,匭院外來了輛黑色馬車,護車的都是操著河北口音的壯漢,應該就是竇儀的人手,那車上下來個面色白淨的少年,往匭院裡投了封諫書,小的找了匭院的門衛,探知到那諫書的署名正是偃師穆義。”
韓令坤在匭院外早就安排了人手,日夜監控。
匭院的門衛是侍衛親軍司所屬,韓令坤很輕鬆地就能查探到諫書的具體情況。
“好,這事你辦得好!”
韓令坤鬆開了大手,誇讚了親信一句,緊接著又問道:“那你可有派人跟著那穆義?”
親信連忙回道:“小的親自追蹤,已經打探到那穆義的下落。”
韓令坤眼中兇芒閃現:“他在哪?”
親信嚇得一哆嗦,他最害怕的就是韓令坤殺人似的眼神,顫抖著回道:“他...他就在東外城五里巷最北端的一處小院。”
韓令坤眼中的兇芒很快消失,他託著下巴想了一會,對親信下令:“你繼續派人監視穆義,若有動靜,立刻向我彙報。”
“小的明白。”親信點頭如搗蒜。
到底該不該對穆義動手,韓令坤現在還難以做決斷,他需要找人商量。
很快,韓令坤騎上馬出了家門,直奔趙家。
這個趙,當然就是趙匡胤的趙。
趙匡胤今日正好在家休沐,聽聞韓令坤上門,親自出門迎接。
兩人老相識了,韓令坤見面就說:
“我今日入宮面聖了。”
趙匡胤有些吃驚,連忙問道:“你今日入宮?為何不提前與我說?”
韓令坤邊走邊回道:“家父昨日寄來信,讓我轉呈給聖上,我一著急,就忘了。”
趙匡胤走在韓令坤身側,若有所思地問道:“你是說那封自辯信?聖上看過後是怎麼說的?”
韓令坤耐著性子,將方才在偏殿中發生的一切,細細向趙匡胤描述了一遍。
趙匡胤聽罷,仔細思忖一陣,方才開口:“聖上的意思,是希望你以大局為重,只要令尊能夠認罪,聖上應該不會判令尊重罪,依我看,頂多也就流放個三五載。”
韓令坤停下腳步,雙目瞪得像燈籠,高聲道:“三五載?你說得倒輕巧!可我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家父被流放?”
趙匡胤好言相勸:“可令尊在洛陽確實犯了不少事,竇儀拿這點做文章,你我也沒有任何法子。”
韓令坤卻愈發暴躁起來:“是,家父在洛陽的確是做了不少錯事,可洛陽有十阿父,家父只是其中之一,為何被流放的只有家父?其餘人呢?難道他們就那麼幹淨嗎?不,他們比家父還要髒!而且聖上的生父就是十阿父的......”
趙匡胤連忙伸手擋住韓倫的嘴:“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