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大驚,閃身擋在簡音雲面前,直接截斷了赤焰掌心的吸力。
簡音雲被白景單手攬住纖腰轉了一圈,穩穩停在書桌旁。
在無意識中她雙手緊緊抱住白景的腰,站定後也沒有鬆開。
魔君赤焰一甩手:“天帝上次逼我放人,這次難不成還想阻止我為我兒報仇?”
“我說過,令郎之死,乃我所為,若要尋仇,找我便是。”白景將簡音雲推至身後:“赤焰,你兒三番五次想致音雲於死地,你當真不知嗎?你設局想誘音雲自願獻祭,不也是想取她性命嗎?如此說來,她不過是自保,你兒也只是承擔了成王敗寇的結果不是嗎?”
“荒唐!我兒的性命,豈能與她這種螻蟻相提並論。白景,上次我看在你我往日情分上放她一馬,今日是她自己送上門的,這可怪不得我!”赤焰雙眼通紅,就算明知白景所言非虛,但殺子之仇不能不報,是非黑白在他心中已沒那麼重要!
“是!今日是我們一起來這魔宮,但這裡,原本也是她的家!你奪了她的家,卻還想奪她的命!”白景怒從心頭起,他明知提及舊事只會讓他與赤焰的關係更差,卻更不想真的兵戎相見,殺個你死我活。
能辯個是非黑白,讓赤焰放他們走而不連累旁人,是最好的選擇。
反正已經無法再言和,多這一樁事,也不過是溪入大海罷了。
“好啊!白景!她為了自保讓我兒魂飛魄散便是名正言順,我兒為了重塑魔軀而死於她手卻是罪有應得;那霄祺老兒為她逆天改命便是父女情深,我為了我兒性命篡位奪寶卻是不可饒恕,這是非黑白都是你說了算!”赤焰情緒有些失控,眼前是他最熟悉的敵人,卻也是他最陌生的好友。
“霄祺逆天改命從未傷害任何人。”白景冷冷的看著似要發瘋的赤焰。
“魔族中人辦事不拘小節,縱然如他那般憐惜蒼生,最後還不是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赤焰惡毒的看著眼前尚未理清頭緒的簡音雲:“你怕是還不知道,你的親生父親,便是死於我手吧!”
他張開手臂,環顧四周:“這殿中的一切原本都是你父親所有,是我,我奪走了這一切。你父親的魔君之位可以讓我得到葵明鏡,我用葵明鏡才知道你是至尊血脈,而你的至尊血脈可以重塑魔軀。”
“如何?現在知道你的價值了嗎?你現在解除了封印,是不是經常感到靈氣無法控制?那是因為你半魔半神,根本融合不了體內的靈氣!你的父親傾盡所有想要為你重塑魔軀,卻不想,早早死於我手!哈哈……”
他又轉頭看向白景,話卻仍是對簡音雲說的:“你的這位好郎君,可是什麼都知道的,卻沒有告訴你。”
白景臉色頓時煞白,血色褪盡。
他不敢去看簡音雲的表情,他害怕看到她眼裡的失望,害怕看到她對他的唾棄,更害怕她剛剛卸下的防備再次築起厚厚的城牆。
他不敢回頭。
簡音雲靜靜的聽完這一席話,冷冷的看向魔君赤焰。
她沒有說話,甚至連仇恨的表情都沒有。
赤焰仍是不放棄,他想要看到的是簡音雲的瘋狂,只要簡音雲憤恨,只要她失控,他便可以透過心魔控制她。
可惜他看錯了簡音雲。
確切的說,是看錯了簡音雲的靈魂。
換做是原主,或許會歇斯底里,但她不會。
她只是外來的一縷魂魄,對這個父親,沒有絲毫感情。
有的,只是惋惜。
“若我的血脈可以重塑魔軀,我父親又何必再苦苦尋找別的辦法。”簡音雲冷冷問道。
她看著瘋魔的赤焰,心中竟也生出一絲憐憫。
都是可憐的老父親,又何必如此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