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寥索然無味的靈尊宮裡,雲夏半躺在軟塌上,看著面前書桌旁沉著腦袋奮筆疾書的兩個鬼魄,悠哉哉地擼著小三兒的毛。
“二覺,三生,寫得如何了?”
“我寫了二十遍,三生才……才十遍。”
兩個鬼魄裡,瘦精子的覺魂主靈力,腦子也靈泛些,率先答道。
“真慢。”雲夏撇了撇嘴,塞了一個果子進去,“罷了,反正要罰在這打掃三月呢,百遍禁令來得及抄。”
比起讓他倆助自己修行,雲夏如今覺得還是幫著抄靈宮禁令來得靠譜。
“這小破宮,破規矩真多。”三生才抄了十遍,只覺得自己的頭髮炸得更厲害了,“天魂,小的實在不明白,這地方有什麼好待的,還要受那幾個老頭的處罰。”
“你們懂什麼,我才重生,修為不夠,自然應該養精蓄銳。”
“那就三魂齊聚,殺條血路出去,那幾個老頭,能耐魔尊何?”
“傻啊!”雲夏一個果子就朝著三生扔了過去,他身子隱了隱,果子恰恰好從胸口貫穿而過,好似無人。“天魂靈識不強,三魂強行融合易遭反噬,到時都用不著他們出手,我們自己先完蛋。”
“明白明白。”二覺舔著臉皮,忙不迭地點頭,“三生蠢笨,這叫最危險之處最為安全。我們就躲在靈尊宮,諒那些老頭也想不到。天魂就是天魂,想常人所不想。”
“誒,還是二覺聰範。”
雲夏眯了眯眼,還別說,當幾天魔尊,感覺自個還真挺能適應的。
要不怎麼說,壞人易當好人難做呢。
“行嘞,你們抄著,我出去逛逛。”
雲夏說著,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便走出了靈尊宮。
後頭的小三兒舔了舔脖子,也立馬跟了上來。
靈尊宮的夜晚如何,雲夏還真沒什麼印象,好像從前這個時候她都是在睡大覺。
沒想到如今閒來無事瞧瞧,倒真是讓人心曠神怡。
偌大的太虛島被一片片銀杏林圍住,寥寥坐落著幾間殿宇。
聳拉拉的月牙就掛在樹尖上,屋頂也好似籠著白白的薄紗。
夜晚的涼風吹過,聽著嘩啦啦的樹葉聲,心情似乎也能變得輕鬆些許。
雲夏乾脆踢了鞋子,踩著一塊塊冰涼的大石頭,跳了幾步,不知不覺的,便走到了一間小殿前。
“如玉間?”
雲夏看著殿上掛著的牌匾,眉頭一凜,腦子裡似乎一閃而過一個男子的聲音。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自該多讀書才是。”
誰在說話?
雲夏左右望了望,空無一人。
真是該死,這亂七八糟糊塗的記憶。
她晃了晃腦袋,推開門走了進去。
確實是間書房,看上去有很長年頭了,但每月打掃的靈宮弟子還是把這收拾得一塵不染。
一排排古老的書架雕刻著精緻的花紋,擺放著整齊的書籍。
這兒有著讓她陌生的氣息,也是,她從來就不愛讀書,這間屋子來得甚少。
那這兒的東西,又是誰的呢?
雲夏手指滑著書架,一排排過去,停留在裡頭的檀木桌子上。
這兒曾經坐著的人,又到底是誰?
她腦袋裡還在想著,腳背上卻是一涼,似乎有風輕颳著腳。
雲夏低頭摸了摸,手指頓了頓,又向著前頭探去。
還真是沒感覺錯,確實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