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直接!
維塔“不要暴露己方的目標是筆記本”的囑託還縈繞在瑪麗蓮耳邊,而她根本沒想到主持人居然如此直白,沒有試探,沒有前戲,就這樣明明白白的把這要命的問題給拋了出來。
並且,這樣確實可以堪稱出其不意,用於試探再好不過了。
但,主持人這次面對的是瑪麗蓮,可以完美控制自己全身軟組織的她,如果願意,就能夠成為最好的演員。
所以,在瑪麗蓮對自己面部的控制下,她露出了一個完美的,譏笑下卻像是隱藏著些許疑惑的表情:“筆記本?你的爛慫筆記本有什麼好看的?”
主持人的一下子變得有些憤恨,像引以為榮的子女被人當眾侮辱了一樣:“爛慫?嘿,注意你的措辭,我的筆記本可是凝聚了人類無數歷史中所有知識的無價之寶!”
譏笑繼續:“嘿,無數?還所有知識?你的筆記本寫得下嗎?還是說它大的像棟房子,又或是像座山?”
而主持人的憤怒也達到了最高點:“哈,我跟你講,我的筆記本記載知識的方式可不是你想的那麼低階!”
“嚯?”瑪麗蓮控制自己,裝出了一臉興致缺缺的樣子:“是是是,高階。用高階點的紙張,昂貴點的墨水,除此之外還能怎樣?”
“不對,不對!”主持人愈發激動,甚至離開了自己的座位,把頭從約瑟夫製造出的木板破洞中直接探出:“不對!我的筆記本可不是墨水紙張,記載知識也不是靠寫!重點是蒐集,集中!它是從過……”
主持人忽然沒了聲音。
他的嘴巴仍舊張著,喉結還在聳動,可就是發不出聲音。
瑪麗蓮仍然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微微後仰,彷彿是對從洞裡探出腦袋的主持人抱有天然的嫌惡,但內心卻是在緩緩下沉。
因為,瑪麗蓮透過所掌握的,用回憶來觀察敵人的技巧,發現了一件事情:
在飛速消逝的記憶中,主持人並不是主動噤聲的,而是有一隻狒狒毛茸茸的手臂探出,直接緊緊捂住了他的嘴。
而在瑪麗蓮身邊,只有在記憶中才能看見的,夾坐在她兩邊的猴子則各自舉起了一隻手,離著她的雙耳只有幾厘米。
疑惑和嫌惡還掛在瑪麗蓮臉上,記憶中捂住主持人的毛手手指又在主持人的臉上扣了兩下,才緩緩縮回。
幾秒鐘後,他尷尬的從洞裡縮回了頭,支吾幾下,說道:“嗯……那個,就當剛剛無事發生,我們繼續……來,我的孩子,你有什麼想對我傾訴的,我會聽。”
這時候,再顯得對筆記本感興趣就不會很突兀了吧?瑪麗蓮這樣判斷了下,揉了揉手上的眼球。
然後,控制自己的眉毛挑起:“哦?你說的筆記本,我開始有點興趣了。”
“那個……這個……你有什麼煩惱……”
“給我看看吧,你的筆記本。”
“我……我只負責開解……”
“我的煩惱就是對你的筆記本太好奇了。”
“你……”主持人的額頭上開始冒出汗水,眼神也似乎因為意想不到的情況而陷入了混亂。
然後,混亂的眼神在殺意和配合間反覆掙扎,瑪麗蓮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還是操控自己,又往前傾,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好奇的神情。
這很危險,瑪麗蓮覺得如果主持人願意,能輕易的將她弄得消失不見。
但這也是唯一的選擇了,正常人看到主持提到筆記本,卻又戛然而止的神態後,不可能能按下心中的好奇,不去刨根問底一番。
這是在玩火。
但還好,黑暗中國的維塔一定在看著自己玩火。
但瑪麗蓮仍然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以毫秒為單位,讓自己臉上的好奇像一次函式般,漸漸濃郁起來。
主持人的眼神中的掙扎似乎到了最高點。
卻在下一瞬間,像是下了什麼決定,放鬆下來。
瑪麗蓮臉上的好奇仍然濃郁,心裡開始大罵維塔不是個東西。
感知到瑪麗蓮為了求救而散發出的敵意,維塔抬腳,想讓黑暗直接衝破眼前懺悔室的門,將瑪麗蓮救走。
卻在這時,維塔減緩了腳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