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真的是一個失控者。”維塔的語氣依舊平靜,只是平靜的太過了些。
所以我不能,也不敢去見安德魯和瑟薇,維塔在心裡說,卻覺得瑪麗蓮一定能聽見自己的這具心聲。
瑪麗蓮點點頭。
隨即,她忽然覺得鼻子中一陣泛酸。情不自禁的別過臉,伸手捂住嘴巴,發出了有些顫抖的笑:“哼,哈哈,還說要把我介紹給安德魯和小瑟薇來著,我看,你是想要食言咯?”
維塔咧嘴,將面具重新拉回,摟著瑪麗蓮肩膀的左手手指開始旋繞起她齊肩的銀白頭髮,嘴巴張開,吐出了一個音符:“對不……”
“不許說下去!”瑪麗蓮卻惡狠狠的轉回臉,打斷:“這又不是你的錯,我不許,不許你道歉!”
艾比眨眨眼睛,對錯的究竟是什麼稍微有了點頭緒。維塔卻愣了愣,然後,不再只是咧嘴,而是真的笑了起來:“那,幫你擦擦眼淚總行吧?”
瑪麗蓮直接跳開,自己抹了抹臉:“也不行!不對,我又沒哭。”
“那對你說聲謝謝呢?”
“我也沒做什麼需要被你道謝的事!”
……
或許是雷德利這調查員的高層的權力,他叫的快遞效率高的離譜。那件碩大的快遞被裝上馬車,然後在陰沉的天空下,馬不停蹄的向目的地進發。
沿途,濺起了地上的泥水,把在回家路上的安德魯淋的狼狽不堪。
安德魯揉了揉眼睛,只是覺得回去少不得又被瑟薇一陣數落,看著馬車離去的背影,覺得它所走的路徑分外熟悉。
“不會吧?”安德魯喃喃,腳下的步伐加快了一點。
……
維塔和瑪麗蓮忽然住了嘴,停止了打鬧。因為墓地園林前方似乎傳出了一道腳步聲,聽上去卻相當的熟悉。
果然,前方路口轉出來的身影是奧羅拉。這名修女身著黑色短裝,咯吱窩裡似乎夾著一本厚厚的檔案:“咦?真巧,我是打擾到你們了?”
然後,奧羅拉上前,捏了捏艾比另一邊的臉蛋。
“這倒是沒有,”維塔搖頭,目光落在奧羅拉夾著的檔案上:“事情辦妥了?”
“嗯,也算是給菲落米老師告了個別,”修女點頭,拍了拍那本黑色的檔案:“教會的墓地真貴,不過,還好菲落米老師有一筆積蓄,而且因為最近天空的事情,墓地也貶值了許多。”
奧羅拉是給菲落米購買墓地的。菲落米是奧羅拉的老師,也讓奧羅拉成為菲落米在帝都的唯一親人。
而在帝都,針對菲落米的屍檢完成後,其屍體也被火化,骨灰交還到了奧羅拉手上。
還有約瑟夫的,維塔一行回到赫裡福德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約瑟夫安葬在雪萊家的宅邸花園中,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維塔的眼睛瞥向旁邊的墓碑:“我還以為菲落米身為背叛了教會的犯人,根本不會被允許埋葬在這裡來著。”
墓碑上無字,也沒有多餘的裝飾。在這片華麗的陵園中有些格格不入。
“現在對於教會是艱難的日子,有錢什麼事都不在話下,”奧羅拉只是聳肩:“不過,你說的對,老師是犯人,她被埋葬在這或許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奧羅拉的話音也漸低,她看著無字的墓碑,輕聲:“老師臨死時說她不想看著母神,甚至想要翻身,趴在地上死,也不願意看著天空。可現在,墓園中到處都是月光劍,到處都是母神的塑像來著。”
維塔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試探性的回了一句:“節哀。”
“不,我有什麼可哀的?”奧羅拉倒是顯得灑脫:“比起我,這句話你應該跟瑪麗說才對。”
跟瑪麗蓮說節哀?維塔有些摸不著頭腦。而奧羅拉同樣很疑惑:“咦?瑪麗沒和你說嗎?調查員的集體目的就在那……”
“羅拉,別說了。”瑪麗蓮忽然出聲打斷了奧羅拉的話。
奧羅拉眨眨眼睛,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維塔:“嗯,我明白了。我還想和菲落米老師呆一段時間,你們自便。”
瑪麗蓮馬上左手拉起維塔,右手推著艾比的輪椅,匆匆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