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蓮往前走了兩步,卻覺得維塔離自己越來越遠,維塔看著自己,卻漸漸沒入黑暗。
……
“等等!“瑪麗蓮忽然坐起,將蓋在自己身上的獸皮掀飛,嚇了在她身邊的奧羅拉一跳。
瑪麗蓮左右環顧,漸漸恢復著眼睛的焦距,而一個陌生的童音傳來:“咦?這拉克瓦家的小姑娘醒了?真好。誒,黑門先生,你能不能不要拿槍指著我了?這讓我很難幫你裝義手呀。”
瑪麗蓮又看向自己的身邊,約瑟夫那個討厭的騎士還在昏睡,而奧羅拉則擔憂的將手探向自己的額頭:“瑪麗蓮小姐,你好些了嗎?剛剛你似乎在做噩夢。”
瑪麗蓮將奧羅拉的手拿開,發覺自己的額頭上汗津津的。她揉了揉眼睛,向奧羅拉問道:“維塔呢,維塔怎麼樣了?”
“我在這。”維塔的聲音傳來。
瑪麗蓮向聲音的源頭望去,看到了一副怪異至極的景象:
維塔左手持槍,對準了一個穿紅斗篷的小女孩的額頭,而小女孩則抓著維塔的右手,正往上裝著什麼。
瑪麗蓮眯眼,終於看清了小女孩在幹什麼。
她在給維塔光禿禿的右手“手掌”插上手指。
維塔向著清醒過來的瑪麗蓮點點頭,同時看向在自己面前忙碌的狼外婆,對她提高了一點點信任。
因為他新的右手上真的傳來了一點知覺。
……
十幾分鍾前。
狼外婆將特拉佐爾留下的黑曜石鍋雜碎,再用她堅硬到不講道理的指甲,直接用這些黑曜石雕刻出了手骨的形狀。
然後,她又在維塔和奧羅拉的注視下,走到自己倒下的大狼身前,拿起狼粗壯的前肢,伸手,“唰”的撕下了許多肉片。
艾比好奇的看著狼外婆,而狼外婆則拿著手骨,往上面貼著肉片,同時向艾比解說道:“看小姑娘,我現在正往上貼的是掌短肌,這是小魚際,考慮到你的爸爸應該只是臨時使用這隻義掌,所以肌肉不用貼的太精密,夠用就行,面板什麼的也可以省略掉……”
艾比歪頭:“他不是我爸爸。”
“不是就不是吧。黑門先生,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狼外婆將義手上,用黑曜石製成的裸露尺骨,扎進維塔手臂上的斷口中。
黑曜石和維塔原本的骨骼精密的貼合在了一起。
維塔搖搖頭:“不疼。”
“那就對了,我槍斧的斧刃上有鎮靜的藥物,正巧能用上。”狼外婆將肌肉和神經連線,貼好,用自己的訂書機固定住,然後捏了捏這隻她做好的手掌:“有知覺了嗎?”
維塔看著自己新的,還沒有裝上手指的右手手掌,裸露的黑曜石骨骼上,紅色的肌肉正微微鼓動。
而且骨骼的材料是他們剛剛用的鍋,上面殘留的香味讓橘貓時不時的想湊過來。
但不管多麼離奇,這手掌上真的有知覺了。
於是維塔佩服的點點頭:“你是怎麼做到的?”
“嘿嘿,佩服吧?這是我的看家本領!”狼外婆拿起維塔的那三根指頭:“現在,我要幫你裝配這些邪物手指了,感覺可能會有一點點激烈。”
“邪物?”
“就是這類神秘物品的稱謂啦。你入職調查員的時候沒人給你做過科普?”
“他們是直接告訴我每樣物品的名字。”
“比如你的‘另一人的手’?哎呀,可能是我進入森林太久了,不知道你們調查員是不是有了什麼新的顧慮。”狼外婆首先拿起阿曼達之指:“準備好了?”
“嗯。”
阿曼達之指被裝在了維塔的食指處,而這根修長美麗的手指被裝上的一瞬間,維塔忽然覺得腦海中多了什麼東西。
那是一種敏感而脆弱的情緒,手指的主人似乎天生對別人的情緒十分敏感,並一直抱有著這份敏感加入了教會,開導了無數迷茫的人,在最後,雖然懷揣著病痛,卻也在死前得到了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