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伊駐足,望向眼前那個帶著高高的羽毛冠冕,像黑曜石般又臭又硬的男人,強笑道:“你好,託泰克村長,我正想去找你。”
託泰克鼻孔微張,看了看助手肩上的槍支,又看著蓋伊,開始說些蓋伊聽不懂的話。
助手上前,小聲說道:“他邀請我們參加一場葬禮。”
“葬禮?邀請?”蓋伊悄悄瞥向自己的助手,心說託泰克的態度與其說是邀請,不如說是強迫更為恰當。
但蓋伊看著村長身後似乎站著的幾十個人,以及自己助手肩膀上那單薄的來復槍,他只能硬著頭皮問道:“是……有誰去世了嗎?”
“來。”託泰克煩躁的揮揮手,說出了他僅會的帝國語之一,隨後又對著助手,嘰裡咕嚕起來。
助手臉色難看的望向蓋伊:“他說,只有我們參加葬禮,交稅的事才有得談。”
蓋伊點頭,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沒事,能談就行,能談就行。”他望向助手:“我們走吧。”
助手欲言又止,但看著蓋伊的樣子,只能低下頭:“是,你是老大。”
託泰克往後退了幾步,蓋伊走過他的身邊,對著村長尷尬的笑笑。而託泰克不發一言。
當助手走過村長身邊時,託泰克忽然伸手,一把搶過了助手肩上的來復槍。
蓋伊馬上回頭,拿出自己的稅務官證:“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
但來復槍已經被搶,其他的村人便不再遠離蓋伊,而是一擁而上,將蓋伊圍攏起來。
蓋伊想起自己腰間還彆著手槍,但幾名村人已經用黑曜石匕首抵住了蓋伊的後腰,奪取了他的手槍。
“怎麼,你們想造反?忘了帝國的軍隊進入森林後發生了什麼嗎?!憑你們的黑曜石槍矛能擋住帝國的槍炮嗎?”蓋伊嚎叫起來,但村人沒有理他,只是裹挾著蓋伊,往祭壇那裡走去。
蓋伊一路上嚎叫不止,但回應蓋伊的只是沉默。
於是,稅務官在這黑石一般的人群中,只能慢慢啞火。他知道幾十年前阿茲特族人有活祭的習俗,而且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這習俗仍在他們族群中流傳。
但怎麼也想不到活祭的物件會輪到自他己。
蓋伊心中絕望,但仍保持著一種報復的快感。因為他的背後是帝國,如果帝國長時間聯絡不上他,那麼阿茲特族的反叛行為將會馬上被曝光,只需派一個連的步槍手,就能平息這場叛亂。
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然後,他們到達了祭壇,蓋伊睜大了眼睛。
沒想到這裡真的有一場葬禮。
祭壇呈現金字塔狀,是阿茲特族人在千年的歷史種一點點搭建而成的。但蓋伊並不覺得祭壇很神秘,因為上面甚至有幾處彈痕沒有被修好。
這是帝國軍人留下的彈痕。
蓋伊被推到祭壇中央,和他的助手並排跪下。
一個精巧的黑曜石石棺被放在蓋伊的不遠處,他仔細分辨著石棺上的畫像,想弄清棺材的主人究竟是誰。
但託泰克高大的聲音擋住了蓋伊的視線。
村長低沉的聲音在祭壇中央響起,圍繞在周圍的村人先是沉默的聆聽,然後爆發出了激憤的怒吼。
嘈雜聲中,蓋伊小聲的問自己的助手:“他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