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脆響輕輕地打破了凝重而沉悶的空氣,一襲白衣揹著烈日,輕輕地向坐在地上的男人緩步走來。
男人慢慢抬起了頭,那陣雲剛剛好飄過,陽光從女人的兩邊發過來,遠遠地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日光刺到他的眼裡,他突然一陣眩暈,感到天旋地轉,液體浸漬在眼中,不知是汗還是血。
男人並不用看到她的臉,也不想看到她的臉,他只要看到這一襲白衣,聽到幾聲輕輕的髮釵脆響,便知道面前走來的是誰。
“我在那間酒店,聽說你被追殺了。”白衣女子道。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她的聲音依然平靜空靈,就像她的人一樣,站在這個紛擾的世上,如同與世隔絕一般清澈。
這是一種神奇的感覺,讓人一瞬間跳出了眼下的環境,不論是眼下灼熱的林中,或是那間黑暗的酒店。
她的聲音讓人看不見一切,感受不到一切,彷彿世上只剩下她一個人,而她在和自己說話。
“嗯……你聽說的沒錯。”黑袍男人冷冷地說話,毫無感情。
“是誰在追殺你?”白衣女子問。
“組織。”
“組織?組織為什麼追殺你?”
“因為我是一個叛徒。”
“你背叛了組織?”
“嗯。”
“為什麼”
“因為我厭倦了。”
“你厭倦了什麼?”
“厭倦組織裡的生活。”
“可是你在組織裡很久,也殺過很多人。”
“嗯……我殺過很多人,可是我厭倦了。”
“為什麼厭倦?”
“因為你。”男人說出這句話,自己也是一驚,不知道為什麼說出了這句話來。
他抬頭看了看同樣迷惑的白衣女人,又低下了頭。
“因為我?”女人冷笑,緊緊地盯著男人的眼睛。
“也許是因為你,也許是因為別人。”男人避開女人的眼睛,看向一邊的密林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我活到今天,就是為了殺死你。”
“嗯,我知道。”男人不想辯解。
白衣女人緩緩地回過了身,黑袍男人低著頭,只聽見髮釵的響聲愈來愈遠。
“為什麼不動手?”男人突然大聲問道,“我的傷很重,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我一定會殺你。”白衣女人輕輕地停下,不回頭地對黑袍男人道,“但不能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