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最思念的來了。】
最思念的?
蘇姣姣腦海中浮現一個青年的背影,卻怎麼也看不清他的輪廓。
房門被推開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劃過耳畔,“昨天,睡得好麼?”
是大祭司秦添。
“怎麼是你?”蘇姣姣失望地垂眼,一身紫衣也難掩他清冷孤傲,依舊是那麼高不可攀。
“我希望,三個時辰後,你還在。”
秦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就這麼當著許多人的面,拿走了蘇姣姣藏在胸間的匕首。
“若不在呢?”
見到秦添後,蘇姣姣是一刻都不想多留。
收好匕首的秦添一遲疑,輕聲道,“你敢踏出這兒一步,這兒所有—女人都要死。”
秦添這個威脅,像是掐準了她心底的那道柔軟:決不牽連無辜之人,尤其是同齡的女子。
“那就試試。”蘇姣姣可不怕威脅,穿好了衣服繞過,誰知左腳才邁過門檻,右腳還懸在半空,後方便傳來了驚悚的嗚咽。
她忍不住回頭望去,一個血淋淋的腦袋滾在了地上,眼睛、鼻子和嘴巴都掛著泥土,邊上倒著的便是死者脖子以下的身體了。
她本以為自己不會有什麼動容,卻還是被原主的泛濫同情心影響了。
“喪心病狂!”
秦添可以心狠手辣,是明顯覺得蘇姣姣做不到。
“彼此彼此。”
蘇姣姣愕然,原主昔日的“垂名青史”,像一幅幅畫卷,慢慢在眼前鋪展開來。
雲隱寺的每一位香客,都在寺廟裡住了十日左右,然後心甘情願奉上大半生的積蓄,只為著聽原主假扮的“觀音娘娘”度化他們。
還不止於此,蘇姣姣更是要求他們每人每天都要互相鬥毆,不扒一層皮不許睡覺。
現在回想起來,和秦添的冷血相比,原主何嘗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主只是想讓他多些關注,而秦添都是保持警惕的距離,一句多餘的寒暄都沒有。
種種回憶猶如遍地生長的荊棘,不斷撕扯著她的肌膚,不斷吞噬著她的肉體,最後只剩下一具沒有感情的空殼。
蘇姣姣那一瞬間突然就明白了,或許曾有過的深情,也都被時間沖淡,時至今日也只剩下那份愛而不得的執念。
“想起來了?”秦添俊美的臉上噙著抹放蕩不羈的笑意,像是看穿她的一切。
他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來,還揪著個面如死灰的婢女,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見。
“祭司大人,這是何意?”蘇姣姣冷靜過後,抬起右腳整個人都站在了門外,隨時隨地都要離開的意思。
秦添只是懶懶一笑,手上的力道卻加重了,而被掐住喉嚨的女子,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遲遲都不曾落下。
這可是鮮活的又一條生命。
蘇姣姣自是清楚:當秦添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沒有誰可以改變他的決定。
“我希望你留下。”他的語氣忽然變得溫柔,卻並不會改變她的心意。
“那你知道我希望什麼嗎?”
“什麼?”秦添頓覺困惑,掐脖子的手也鬆了幾分。
趁著秦添不注意,蘇姣姣光速抽出他身上的匕首,在胸口破了道大口子,然後用手掏出了心臟,“撲通撲通”戛然而止,飛濺的血在衣服上開出朵朵絢爛的花,血腥飄入每一處角落。
一雙淡如水的眸子悠悠看向遠方,發出清脆的聲音,“我希望,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