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不”字還沒說出口,“胡煒”就發出爽朗的笑聲,藥碗被扔在地上的噼裡啪啦,更是都被拍手聲蓋了過去。
“不錯,不錯。”
沈玉不知他是為真的胡煒感到惋惜,還是為她的偏愛覺得嫉妒。
“你幹嘛啊,沒看見那孩子的下場,會變得不人不鬼!”沈玉心中是想罵他個狗血淋頭,也不知怎地,話都到嗓子眼了,生生給逼回去改了一版。
“無所謂,你不是就好。”
喬博衍露出姨母般的微笑,那般淡然的心境,是沈玉從沒見過的寧靜致遠。
沈玉恍惚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或許他抹開原主的記憶,真是為了原主著想,揹負著罵名和責任,卻只希望她能有個好的生活。
她只是在心頭低聲嘆道,我怎麼不是了,這身子不是我的,樣貌也與我無關。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唯一目的,便是替原主手刃仇人。
若真成為活死人,可能進展又會順利許多。
可不希望他們成為活死人的,除了對方,還有“胡煒”。
“胡煒”在天竺葵裡面加了點自己的血液,所以喬博衍喝下的湯藥,其實是強身健體的安神藥。
而男孩先前飲下的湯藥,是被他調換了配方的致命毒藥。
“你笑什麼?”沈玉一面為喬博衍異變擔憂,一面對“胡煒”的反應生疑。
他的笑容實在詭異,倒不像是終於做成了件大事,更像是為自己的奸計感到得逞。
這得逞是什麼呢?
沈玉看不透,同樣喬博衍也是看不透。
“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儘管“胡煒”還站在原地,端著不可捉摸的笑容,沈玉還是繞到了喬博衍身旁,細聲詢問著感受如何。
“當然—沒有。”
這倒是說的實話。
喬博衍原以為自己會一命嗚呼,卻沒想到兩碗湯藥下肚,竟是有意外的收穫。
不僅血液流通順暢了許多,而且四肢的靈活度也提高了不少。
總之,種種身體機能的反饋,在喬博衍看來都是好事兒。
這說明,“胡煒”沒想著致他倆於死地,也許是反向地暗箱操作,推波助瀾了一下情感線。
喬博衍偷偷地掠過“胡煒”,但他什麼訊號也沒給來。
“真沒事,假沒事?”沈玉還是不放心,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比了下自己的額頭,溫度正常;探了探他的心跳聲,再數了下自個兒的脈搏,也是正常。
“別摸了,要去南疆,不趕緊?”
“胡煒”觀察了老一會兒,沈玉和喬博衍的暗戳撒狗糧,莫名地讓他心情瞬間低落。
他十分不解,風馬牛不相及的後宮女人和前朝大臣,究竟是猴年馬月廝混到一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