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師侄,你去。”
點將之後,赤松又在他耳邊傳音,密授機宜:“我觀這蠻漢體態氣機,恰似練的陰山十術之一的神象功,此功除了能練就幾分蠻力外,並無多少其他神異,品階遠遜你的玄武聖體。你下場後揚長避短,莫與其角力,而是利用速度優勢,與之遊鬥。待耗盡其銳氣、蠻力後,再伺機一擊必殺……”
秦諍既莫名生出幾分運動員下場前,接受教練戰術指導的既視感。
心中不由暗自感嘆,外掛誤我,若是早知仙道大佬有推行節流政策的意思,我又怎會選擇玄部練體功法?
高階練體功法,玄門稱為其護教神功,不過是說來好聽,實際就是——培養打手苦力,雙花紅棍的功法。
說白了,神、真、玄,仙家三部,就玄部的炮灰屬性最重,遇到什麼修行勢力集體開戰,玄部修士就是上陣的主力。
秦諍正在走私,赤松授完機宜後,大袖一甩,就憑空生出一股勁風,將他裹住,在半空一饒之後,就把他送到了關下的擂臺上。
秦諍收拾心情,與那蒼力對立站定。
卻說他以前練家傳玄武功的時候,也是身形威猛,一身肌肉賁張。但自得傳《玄武聖體》這仙門正宗,神魔真傳練體術後,身形反倒開始消瘦清減了下來,踏破煉骨門檻後,一身勁氣,全都收斂在了骨子裡面,卻是已然恢復了十六少年,該具的正常體態。
單隻看身形,與高近兩米,五大三粗的蒼力比起來,恰似成人與幼童的差距。
那蠻漢蒼力見秦諍身形體態皆是遠遜於己,不由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火柴盒似的大牙:“南蠻子真是沒人了,既然派個了個文弱小白臉出來送死?”
在他看來,既然是煉體功法,那自然是體型越粗壯,越高大威猛越好。才能容納更多的力量,才能打出更高的傷害值。
要說這觀念雖也不算錯誤,卻也並非絕對。不然又何須分什麼高階、低階功法,又何須修煉什麼密技神通?
大家站在一起,比塊頭大小不就好了麼?
所以有些東西,不能全以大小而論優劣,比如有些人明明小若牙籤,卻能流連花叢,夜扎十女。有些人明明偉若巨龍,卻只能自力更生,望屏止渴。
所以別看秦諍身形“瘦小”,不爆發出來之前,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看似“瘦弱”的身軀中,究竟蘊涵有多大的力量?
秦諍也不屑與對方鬥嘴——嘴炮若是就足夠管用,大家還磕腎寶幹什麼?
只是默運玄功,暗自調整一身勁力,頓時只見他身軀微微顫抖,好似有些畏懼似的。
那蒼力卻以為這“小白臉”嚇傻了,猙獰一笑,舉起一對銅鐧,猛然就撲了過來。
也只有二靈二松這等煉罡之士,方才看得分明。
秦諍一身上下這細微的顫動,實際是一種極高明的運勁之法,透過顫動,把這一身氣血,皮膜,筋脈,骨骼,進行各種細微的調整,從而把一身勁力,全都整合起來,隨時可以爆發出石破天驚的力量。
比起蒼力那種看似威猛,肌肉亂顫,聲勢浩大的場面,高明瞭不知凡幾。
由微知著,靈風和靈御俱是面沉如水,曉得這場比鬥,怕是不妙了。有心提醒一下吧,卻發現二位松道人,俱是蓄勢待發,虎視眈眈,一副你敢犯規我就敢翻臉的樣子,也只能暗罵一聲蠢貨,權當放棄這場了。
卻說秦諍待得那蒼力快要撲至身前,方才雙腳一蹬,猛然發勁,登時只聽得“嗡”的一聲,既然僅憑肉身,就發出了比八牛弩箭離弦時,更為強勁、浩大的響動。
小綿羊突然化身猛虎——那蒼力就是略微一楞,身形微微頓了一下,心道不好,還未及調整,就見得對手已化為一道閃電般的光影,一閃之下,就已經與自家擦身而過。
在秦禮等旁觀者見來,只聽得嗡的一聲,看見秦諍化為光影,錯身一閃間,就和對手變換了一個方向,由面對面變成了背身而立。
隨即就看到蒼力仍然保持著獰笑舉鐧的架勢,僵立數息,然後砰的一聲,就撲倒在擂臺上,沒了聲息。
秦禮諸將看了個莫名其妙,三位鶴道人看了個似懂非懂,也唯有二靈二松,才看了個真切。
原來剛才那聲巨弩聲響,實際是秦諍發勁,一身骨骼、大筋發出來的響動。
以骨骼為弓體,大筋為弓弦,把自身當成了箭頭,猛然發射出去,與蒼力錯身那一瞬間,秦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擊在其心口,震碎其心脈的同時。將其神魂、生機,一起都盡數泯滅。
只不過因為這是一場凝煞級數的較量,已然超過了先天級的力量極限。加之秦諍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所以在場的諸先天級數才未能看明白。
“第一場,我方勝。”
赤松突然開口,宣佈結果後。立馬就發出一道罡氣,把博了個開門紅的秦諍,捲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