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五體投地,倒演繹出了上朝的氣勢。
宮闕趕緊拉著徐苑跪在地上行禮,可後者只是痴痴望著那明黃色的身影,圓潤的杏眼中蘊滿淚水。
她開口,聲音極輕:“遲遲,那是你父皇麼?”
宮闕點頭說是,徐苑忽地又默不作聲了,緊緊地抿著嘴角,伏在地上,一聲不吭。
等到宮麟說完“平身”後,她仍執拗地伏在地上,不肯起來。
宮闕哄了好久,才算是讓她乖乖坐到座位上,安安靜靜地吃麵前的點心。
“沒事,不怕了,不要怕……”宮闕輕輕撫摸著她瘦弱的脊樑,遞給她一塊糕餅,“再忍一下,等到一會兒人開始走動的時候,我再帶你回去。”
望著那人呆滯的神情,她也不知道徐苑有沒有聽懂。
年宴。
都言此宴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如今在座臣子卻是千金樽不須辭,推杯換盞間,執玉醅趁興飲瓊漿,閒敘今朝風光,賞萬里山河風光。
笙歌奏起,萬千燈火通明,宮闕一人坐於席間默默看著這一切,與那承宴飲之歡的眾人格格不入。
轉眼間,就到了對對子的時候,眾皇子、皇女皆被邀請上前。
宮闕放心不下,叫玉兒好生看著徐苑,自己隻身一人走到案旁。
這次的題目只有一個。
她一聽到宮麟說這話後就覺得其中有詐,聽宮子期說,往日年宴,宮麟總會出五六個對子叫人來對。
此番,要是普通的對子倒也還好,就怕是……
只聽到宮麟繡口輕吐:“上句,煙鎖池塘柳。”
在場的人皆是一驚——
此乃千古絕對,以此來出題,未免太過為難眾皇子、皇女了吧?
宮闕原本沾好墨的筆尖也是一頓,微微側目,只見宮子期的鼻翼上已經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一滴墨掉在他面前的元書紙上,是為斬卷。
宮闕自認為宮子期平時讀的書也不少,今日怎會如此?
抬頭一看,除卻宮斂翼那個草包在紙上畫王八之外,皆是舉著筆一臉愁眉不展。
直到宮冠玉第一個落筆,其他人也不敢被落下,紛紛執筆在卷子上寫下自己的答案。
回過神,宮闕望著自己面前空白的紙張,猶豫了片刻,在紙上寫下五個大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