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師理葬,都會有自己的小習慣。
我習慣在敬給土地公的貢香上做標記,通常會在點香之前,用指甲在貢香的香棍上面用力扣出兩條暗槽。
而我手裡這香棍上面,什麼都沒有。
看到這個小細節,就好像證據鍊形成了閉環,所有的一切就都能解釋的通了。
既然是子母煞的形式,那要解煞也就有明確的方向了。
只需要擇個吉日,把霍宏兒的墳遷走就行了,霍宏兒遺體裡面是母煞,我中的是子煞,霍宏兒的遺體被母煞纏擾,那子煞就會影響我。
這和祖先影響後代的原理是一樣的。
丟掉手裡的香棍,我快步回到了車裡,今天日落之後起棺遷墳,我身上的夢煞應該就會迎刃而解了。
四十分鐘後,車停在了棺材鋪外面。
“到了,小兄弟。”司機停下車,樂呵呵的說道。
我拿起青囊,對著司機笑了笑,然後下了車。
棺材鋪裡面依舊熱鬧如初,棺材打的如火如荼。
見我回來,鐵牛放下手上的工具,趕緊走了過來,疑惑的問道:“誒?小和尚呢?”
我沒有回答,而是和所有人揮手致意之後,快步走進了房間。
鐵牛趕緊跟了進來,疑惑的問道:“四公子,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小和尚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我關上門,拿出手機給鐵牛打了一行字:“乘龍和蒼鳳在一起。”
“那小鳳呢?”鐵牛皺眉問道,然後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臂:“你怎麼打字不說話?不對,四公子,你的表情不對,你到底怎麼了啊?”
“我現在說不了話,舌頭壞了。”
鐵牛看著螢幕上的字,怒聲說道:“媽的,是不是林家的人報復你了?”
我趕緊搖了搖頭,手指快速的在手機上打著字,足足打了一個多小時,才把事情大概和鐵牛說了一遍。
對於鐵牛,我不想隱瞞,撒一個謊,後面就得用一百個一千個謊去圓。
看完所有的字,鐵牛頓時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上,喃喃說道:“四公子,你和我說實話,小鳳和乘龍是不是已經死了?”
我趕緊搖了搖頭:“我相信他們還沒死。”
“那我們現在去找他們。”鐵牛直接站起身來,走了兩步之後又停了下來,轉頭看著我的時候,眼眶已經溼潤了。
這個大大咧咧的鋼鐵漢子,居然在一瞬間流下了眼淚。
他也知道,如果能那麼容易找到,我就不會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我伸手拍了拍蒼龍的肩膀,無奈的搖了搖頭。
蒼龍蹲了下去,雙手捂著臉,男人不常見的脆弱被他此時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