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心裡所說的話,始於心裡,終於心裡,任何時刻,都無法傳遞到他們面前。
若是阿凱聽到的話,想必會興奮得跳起來吧。
若是紅聽到的話,想必會氣得直跳腳吧。
若是言葉聽到的話,想必再也不會壓抑情感了吧。
直接殺了嗎?
聽到白絕的話,葉梓不知為何,從心裡湧現出濃濃的自嘲,這一路以來,雙手的細胞、脂肪、骨頭、面板幾乎可以說是用鮮血鑄成的,從染血的那一刻,便一直浸泡在鮮血之中。
殺了加藤斷,想要除了水門,直至現在,便也要殺了他們嗎?
“如果這是必經之路,所通向的會是怪物吧。”
面具之下,眼瞼慢慢下垂,掩去那漆黑雙眸裡的複雜情緒,還有那藏在深處的猶豫,像是殘風之中的燭火,搖擺不定,似明忽暗。
“起碼…不是現在。”
他這麼告訴自己,似乎在尋找一個可笑的理由。
看到葉梓始終保持著沉默,白絕隱約能感覺到他的猶豫,於心中冷笑了一聲,還以為你真的捨棄了人性,到頭來還是遠遠不夠啊,拒絕以斑之名行事的你…
“這幾個木葉的小鬼,是很不錯的苗子,只要在這場戰爭之中活下來,假以時日必定會成長成足以威脅到曉的存在,所以,你不想杜絕掉往後可能產生的威脅嗎?這是一個不容放過的機會。”
正因為察覺到葉梓的猶豫,所以白絕便要這般建議,這般慫恿,他很想看到葉梓用雙手鋪就的血之畫卷,想必會很有意思。
葉梓的目光緩緩落向正被馬臉巖忍逼得節節後退的言葉,想著由白絕提供的情報,平靜道:“巖忍的優勢比較大。”
“這就是你不動手的原因嗎?”白絕裂嘴,露出滿嘴尖齒。
“我自有打算。”
葉梓盯著言葉,從心裡浮現出一個想法,他雖然也沒有把握能成,那也有一試的理由,因為,她額頭之上所佩戴的護額圖案,可不是一片葉子。
也許,可以利用到…
“哼哼,隨便你吧。”白絕聳了聳肩,在他看來,正在戰鬥的那幾個木葉少年,一看都是好苗子,現在除掉的話,對於曉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不過既然葉梓已有決定,他也不會再去觸及這個念頭。
阿凱從地面魚躍而起,喘著粗氣,看著不遠處的女巖忍。
“好強,她真的是女的嗎?”
粗粗的黒眉毛鬱悶的揪著,在力量方面,竟然與女巖忍勢均力敵。
他沒有見識過綱手和玖辛奈的怪力,不然恐怕就不會有這種念頭了。
“想要贏的話,只能用八門遁甲了…”
阿凱默默拆掉了手上的繃帶,神情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他的身上不經意間已然流露出一絲氣勢。
這還尚不明顯的氣勢,被女巖忍敏銳的捕捉到,眉頭不由一蹙。
“真是個難纏的小鬼。”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神色愈發冰冷。
在暗處裡觀戰的葉梓,遠遠看著阿凱,竟也能感受到那不明顯的變化,目光從阿凱的身上一掃而過,那系在腰間的束帶裡,有一個露出一角的土黃色事物。
“那是…”
以他卓越的目力,隱隱能看出了那土黃色的東西是什麼,面具下的神色,便禁不住泛出一絲無奈,居然在戰爭裡隨身攜帶著錢包…
“不過,你成長了。”
他默默想著,腳下一蹬,躍向某個方向。
葉梓這突然的舉動,驚住了白絕,渾然不知道葉梓想幹什麼,只能融入樹木之中,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