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畢業季，真是應了那句話，閑的閑死，忙的忙死。

閑如遲誠，既沒有課業的壓力，畢業設計又是實驗室的後續課題預演，日子過的逍遙無比。無聊的他除了繼續在校內以巡邏的名義閑逛之外，只好翻看些有趣的選修課來陶冶一下情操。在刷了兩邊選課手冊之後，遲誠發現今年出現了射擊課。為了防止大熱門選不上，他特意跑到水利系的機房，待選課系統一開放就沖進去搞定了一個名額。

上課地點位於新落成的射擊館，設施一流，一共分為10個賽道，每個賽道5人輪流，全校只有50個選脩名額，秒光。上半個學期是□□射擊，下半個學期是氣手槍射擊，遲誠熱情高漲的學了一個月之後，退課了。肖然問他原因，遲誠滿臉通紅的憋了半天，說：“早上八點上課，射擊館在學校另外一側，騎過去還得半個小時，我，我起不來！”

從廣州回來之後，陸向南正式和侯向前明確了意向。侯主任樂開了花，還在系裡就這個培養計劃專門搞了一個簽約儀式。他讓陸向南用這個學期好好想一下方向，等下學期開學就啟動聯合開題。疏月妍也和經管學院的趙麥薊相談甚歡，趙教授一個勁兒的問疏月妍有沒有讀博的意向，疏月妍架不住盛情邀約，只好說讀到第二年的時候可以考慮轉博，到時候再和老師溝通。就這樣，兩個人就都卸下了考g以及準備申請資料的擔子。盡管系裡及社團事情仍然不少，但對常年保持滿功率輸出的兩位大神來說已是難得的輕松愜意。陸向南的精力無處發洩，還去報名參加了校園歌手大賽。雖說未能晉級決賽，但是因為疏月妍在競演過程中提供了伴舞，直接引爆了校體育館現場。大量同學因為陸向南未能晉級還發起了聯名請願活動，理由是他們要看神仙姐姐。

肖然和唐曉如相對事務繁雜。隨著申請材料陸續寄出，他們每天早晚都要查信箱櫃，有時候還要透過郵件補發一些說明材料。除了焦急的等待申請結果外，還要找系裡老師去敲定畢業設計的選題。曉如因為只是寫論文相對好一些，肖然還涉及到做實驗。和那些推研保博的人不同，他的畢業設計因為沒延續性，通常是在讀博士生課題的一個小分支。找來找去，肖然和系裡做工業控制的邵老師確定了選題，為一個檢測環節的影象處理做背景降噪。於是乎，肖然每天奔波於實驗室和信箱櫃。唐曉如因為懶得佔座，把一堆參考書搬到宿舍開啟了書蟲生活，每天就等著肖然到樓下叫她吃飯放風。兩個人的生活忙碌而充實，好似返璞歸真的回到了大一時光。

穆遠的狀態是最神秘的，自從他過完年從老家回來後，就變得愈發少言寡語。別人問他申請的進展，他應付兩句就岔開話題，誰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投遞了哪幾所學校。畢業設計也是心不在焉，要不是肖然提醒，幾乎差點錯過了開題時間。不過，雖然看起來魂不守舍，事情倒還都在卡著時間點上推動著。偶爾看到他叫快遞寄資料，或者去實驗室做畢設，也都有驚無險。哥幾個問不出來個所以然，索性由他去了。

就這樣，時間一晃到了四月下旬。

這天下午，肖然的程式除錯比較順利。影象處理的背景降噪工作聽起來複雜，其實主流的過濾演算法並不太多，關鍵是除錯引數，說白了就是試。今天肖然的運氣不錯，選的引數第一次試執行就取得了不錯的結果，稍作調整就取得了很高的重合率。肖然做好實驗記錄，對處理的圖片做好儲存之後，早早離開實驗室去檢視信箱櫃。

查信箱是個熬人的過程，由於是租來收資料用的，櫃子並不設在宿舍樓下，而是在一個單獨的區域，需要特意過去查收。在這個過程中，申請人會抱著七上八下的心態，開啟櫃門，若空空如也，未免失落一下；如果有信件抵達，那就要進入第二個熬人的環節，是哪個學校，是offer還是拒信？

過去幾個月，肖然被這個過程磨得心懶意煩。

肖然一共申請了30所學校，基本上是按照排名前120名的學校結合工學院排名，間隔3，4名一路選下來的，其中東海岸的學校佔四分之三。這段時間，以拒信居多，少數offer集中在80100名左右的學校，排位前50位的學校幾乎全軍覆沒。手中拿到的三個offer，一個在亞利桑那、一個在伊利諾伊、稍微靠近東海岸近一點在田納西。

與此同時，曉如的申請也有了結果，整體比較符合預期。在手offer中，排名靠前的三個選項是布朗大學的人類學、康奈爾大學的社會學、以及喬治城大學的國際政策管理。從綜合排名來說前兩者略優，但從專業方向來說是喬治城最合她的心意。無論怎麼說，唐曉如已經如期完成了戰略規劃目標。剩餘的日子裡，除了看看還有沒有大牛校給驚喜之外，就是把畢業論文搞好，在截止日之前回複確認offer就好了。

肖然看著在手選擇，距離華盛頓特區最近的田納西也要1400公裡。眼看已經有20多所學校反饋了結果，他的壓力倍增，每天去看櫃子的過程有點像是蹬腳踏車上刑場的感覺。

信箱櫃在一層樓梯背側，光線陰暗。開啟鎖，肖然俯身側頭，藉著門口的光線看過去：只見一個a4信封安靜的躺在裡面。

他把信封拿到手裡，沉甸甸的，按這個份量應該不是拒信。看一下寄件人，是弗吉尼亞理工，肖然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這是碩果僅存的排名前50的學校，而且工學院排名更加靠前。為了防止自己眼花，他拿著信封走出樓門，逆著陽光仔細的看了一下寄件人，是弗吉尼亞理工無疑。肖然感覺手都有點抖了。撕開封裝線，信的內容展現在眼前：

恭喜你，肖先生。透過對您申請資料的評估，我們對您印象深刻。您在創新比賽中取得的優異成績，證明您是一個勇於實踐並且具有團隊協作精神的人。弗吉尼亞理工是一所歷史悠久的學校，我們認為您與我校十分契合，並願意邀請您加入我校ee學院，開啟您的研究生涯。相關的i20表格請查收附件。若您有意加入我校，請於不晚於x月x日透過以下方式向我校確認。若有任何疑問，歡迎隨時致電xx，或傳送郵件至以下地址。

期待在弗吉尼亞理工的校園中見到您。

祝好。

弗吉尼亞理工錄取辦公室

就是它了！

肖然站在原地，大吼了一聲，胸中濁氣一吐而光。門衛大爺睡眼惺忪的朝他望了一眼，露出一副司空見慣的表情。肖然向大爺點頭致歉，並指了指手裡面的offer，興奮的在空中揮了揮拳。大爺笑了，擺擺手讓他迅速離開。

肖然給曉如發了個資訊，約在樓下見面。他把腳踏車踩得虎虎生風，迫不及待的要將這個好訊息分享給她。一路上，肖然還在盤算，弗吉尼亞理工距離華盛頓特區大概只有400公裡的路程，完全是一個可以接受的開車距離。他風馳電掣的跑到丁香園樓下，不一會看到唐曉如穿著一身鬆垮的衛衣褲下了樓，一看就是熬夜寫論文到早上才睡下。

“曉如你看，剛收到的！”肖然把手裡的信封遞給她。

唐曉如揉揉眼睛，仔細看了兩眼：“大笨，牛啊！這是本次申請學校裡面專業排名前三的了吧？”

“嗯，可以算是夢中情校了。”

“哎，事實證明我說的沒錯吧，有針對性的準備申請材料就是能夠收獲驚喜啊！”唐曉如頗為自得，“這個學校的資料我幫你寫的吧？服不服，哎就問你服不服？”

“服，當然服！”肖然表示五體投地，“這樣的話，我這邊的學校就確定下來了，你那邊怎麼樣了，是不是就確定喬治城了？”

“這個嗎…我最近收到一個新的offer，但不是來自學校的。”唐曉如故作神秘。

“不是來自學校？來自哪裡？”

“洛克菲勒基金會，一個為期一年的管培生offer！”

“洛克菲勒基金會？”肖然吃了一驚，連忙追問：“就是那個在民國時期參與設立協和醫院的洛克菲勒基金會？”

“可以啊，這種老黃歷你都知道？”

“一個醫生叔叔給我講的。你怎麼會拿到這個offer？”肖然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我高中同學幫忙推薦的。他高三就出國了，是這個基金會在紐約總部招的第一個來自大陸的留學生，去年剛入職。洛克菲勒基金會希望能夠在未來幾年拓展一下在國內的業務，所以今年開了一個管培生計劃，一共6個名額。”

“那，學校那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