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見川活了二十年從沒像此刻無措。
他不明白為什麼上一秒還在說自己的父母,下一秒許星雪就能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甚至她反而是那個委屈的。
“也對你兇了嗎?”他努力扯出一個笑來,“我沒有對你兇。”
他只是有些麻木了,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方式、用什麼樣的態度和許星雪交流。
甚至江見川無數次想要遠離,卻被許星雪的一條資訊、一個電話又輕而易舉地重新拉回來。
他有些挫敗地想自己這輩子大概就這樣了,他永遠都離不開許星雪。
“你不喜歡我,不知道面對喜歡的人還要裝作不在意是什麼感覺。我得隨時準備著,準備著在哪天你突然告訴我,你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了,而我還要以朋友的身份笑著祝福你。”
他的抬手抓住自己的心口的衣料,尾音發顫,咬字極重。
“許星雪,光是想想我心都疼。”
酒精上腦,他忍不住將那些難捱的委屈和心痛全部發洩出來讓對方看見。
“我告訴過自己無數次和你保持距離,因為你想和從前一樣,我不能讓你為難。”
“但沒用的,我永遠都會喜歡你,會因為你的一句話回到你的身邊,會因為得不到你而嫉妒你身邊的所有人。”
“是不是我裝得太好了?你才會、對我的、痛苦、視而不見?”
翻湧著的情緒像沸騰的滾水,哽在他的喉間撲騰著起泡。
江見川快要說不下去了,幾乎是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
他側身,抬頭猛地吸一口氣。
想直接轉身離開,卻又在下一秒敗下陣來。
江見川重新面向許星雪,逼近幾步。
俯下身,看向她的眼睛,幾乎抵著額頭。
“你讓我回來,又不要我。”
他的聲音低沉,像是被砂紙磋磨過得沙啞。
隨即後撤一步,打算離開。
可那道目光還停在許星雪的眼睛裡,突然被伸過來的手指抓住衣領。
眼前一暗,溫熱的呼吸拂了他滿臉。
許星雪像一頭小鹿,力氣十足地撞在了他的唇上。
江見川毫無防備,甚至往後退了半步。
痛感隨後傳來,他看向近在咫尺的許星雪的臉,眸中聚起疑惑。
什麼意思?
“沒有不要你。”
許星雪離得很近,能看到那顆飽滿的唇珠上磕出來的鮮紅血色。
她說話時撥出來的白霧迷了江見川的眼睛,像陷入一個不切實際的夢裡。
“我這次喊你回來,就是和你告白的。”
“……”
“江見川,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