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他們想的是怎麼趁亂分一杯羹。
至於宗望反叛?那跟他們有什麼關系?
反正他們和宗望私交不深,查也查不到他們頭上。
葉曦要打要殺,那也是她的事兒。
替她守江山,那是武將的事兒,他們又不能上戰場,和他們有關系嗎?
以至於時間久了,他們已經將此事淡忘。
如今葉曦突然提起,與其說他們是驚訝,倒不如說是茫然。
根本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何事。
“怎麼都不說話了?”葉曦把玩著手指,漫不經心開口:“是心虛了,還是對我的做法覺得不滿意?不滿意你們可以提啊,你們不是最會上摺子了嗎?提出來,我肯定叫你們如願。”
昭月和旁人一樣,也低著腦袋。
但心裡早就亂成一團。
葉曦最開始說的是要藉此機會敲打朝中大臣,本是佯裝生氣,現在看起來卻是真的惱了。
不往下推事兒,只一味發問。
昭月怕葉曦再問下去將這幫骨子裡腐朽的文官大臣問的惱羞成怒,到時候事情就不好辦了,連忙跪下,揚聲勸阻:“殿下息怒。”
葉曦瞥她一眼,終於想起此行目的,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中不快,道:“昭月大人請起,本宮沒別的意思,只是有感而發,不免多說了幾句。”
“畢竟,”葉曦話鋒一轉,道,“諸位大人都是肱骨之臣,孰輕孰重,應該還是能分得清的。”
此話一出,眾人就像是找到了臺階,也不管心裡怎麼想的,嘴上不住地念:“是。”
葉曦故作憂愁嘆息一聲,道:“諸位大人也知道,近來宮裡不太平,我為此處置了好些人。只是心裡還覺得不痛快,他們犯的那些事在我看來都不叫事,我現在愁的,是如今宗望這幫亂臣賊子虎視眈眈,他們不為此憂心,還要爭那些沒用的東西……”
“諸位大人說,我沒有治他們的大罪把人拖去砍頭,是不是已經算仁慈了呢?”
仁慈?這叫什麼仁慈?
眾人心裡瘋狂吶喊,總覺得今日的葉曦縫了個徹底。
彷彿每一句話都在暗示他們,她不是要砍那些人的腦袋,而是拐彎兒磨腳地說要砍他們的腦袋!
“其實我也不想為難他們,畢竟若是真叫宗望打進來,大燕沒了,大家都得死,一了百了,也就不用再發愁了。但我這個人不喜歡坐以待斃,我不能叫一個亂臣賊子騎到我頭上來,只能主動出擊,爭個你死我活。”
葉曦也不求他們真能捧出一片赤誠之心,什麼拋頭顱灑熱血的。
他們就算真說了這話,葉曦也是不信的。
她只需要讓這些人意識到,大燕亡了,大家都得死。
明白了這個道理,他們自然會把心提起來。
這樣就算她一時不在,也不會出什麼大岔子,畢竟誰都愛惜自己這條命。
說完,葉曦靜靜等了片刻。
果然,往日折騰的最兇的孫大人率先低下頭,聲音嘹亮,傳進每個人耳朵裡:“殿下聖明!我等願為長公主殿下分憂!”
聞言,眾人面面相覷,最後一個接一個地低下頭去。
“殿下聖明!我等願為長公主殿下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