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追刺客

黃昏時分，趙匡胤搖搖晃晃地走進來，渾身帶著濃烈的酒氣。他將酒壺隨手一甩，眼神迷離，帶著命令的口吻說：“衣服脫掉，該換藥了。”

我怔了一下，看著他那醉醺醺的樣子，猶豫著說：“我……我自己來吧。”

他皺起眉，聲音裡透出一絲不耐煩：“脫掉！”眼神裡帶著幾分兇狠，那模樣像極了我對他的第一印象——一隻猛獸。我縮了縮身子，不敢輕舉妄動。

見我不動，他似乎失去了耐心，一步上前，幹脆一把將我的衣服扒了下來：“趴下！”他的命令短促而直接。我僵硬地趴在床上，餘光卻一直盯著他，內心忐忑不安，生怕他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他熟練地取下我背上的紗布，那紗布早已被血跡和藥漬浸透，揭下時隱隱作痛。他的手帶著微微的顫抖，比起早上的冷靜自若，現在顯然多了幾分情緒的波動。他用酒氣掩蓋住聲音裡的低啞：“你不知道，我喜歡你……”

我一愣，正想說些什麼搪塞過去，他卻突然俯下身，在我的傷口邊輕輕落下一吻。我猛地側過頭，有些驚慌地問：“你幹嘛？”

他並沒有回答，只是用手將我重新按回趴好的姿勢，語氣低沉：“別亂動，藥還沒換完。”

他的動作慢了下來，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緒。突然，他低聲開口：“明亮，你不讓我說，可我不說，怕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他的手在我背上微微滑動，帶著些許遲疑，語氣卻越來越堅定：“明亮，我喜歡你！以後我們就在這裡生活，遠離那些煩擾，好不好？”

我一時愣住，腦海裡閃過無數念頭，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覺告訴我，事情正往不該有的方向發展。再不做出反應，恐怕他會對我不軌。

我趕緊翻過身，蜷縮到牆角，像一隻受傷的狐貍般警覺地看著他。他卻像一隻醉酒的猛獸，盯著我，眼中帶著執拗的光：“藥還沒換完，你躲什麼？”

說著，他爬到床上，伸手要拉我過來。我慌亂地搖頭，不斷反抗，傷口扯得生疼：“趙將軍，你冷靜點！你醉了！”

趙匡胤！你在幹什麼？！”皇上以為趙匡胤在強迫我，他一聲怒吼如驚雷般穿破蒼穹。

我猛地轉頭，只見皇上帶著一隊人氣勢洶洶地趕了過來。他快步上前，一個箭步沖到趙匡胤面前，一把將他扯開，他的動作急促而充滿保護欲，以至於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緊緊抱在懷中。

趙匡胤踉蹌了一下，被推得後退幾步，靠在了桌邊。他臉色陰沉，眼裡隱約有不屑與憤怒。隨手拔起佩劍，指向皇上。

我嚇得心髒猛跳，趕忙上前擋在皇上身前，抬手護住他。

皇上眼神一沉，推開我，厲聲道：“趙匡胤，昨夜的刺客，是你安排的吧！你圖謀不軌，設計謀害朕，好讓國舅篡位，你再做儲君，是也不是？”

趙匡胤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聲沙啞低沉。他隨手將劍扔在地上，淡淡說道：“景瀾，我想要你的皇位的話，我早動手了！”

皇上目光一沉，大聲喝道：“來人！將趙匡胤拿下！”

官兵一擁而上，將趙匡胤牢牢按住。他卻沒有反抗，只是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我心裡一陣發緊，忙對皇上解釋：“皇上，你誤會了，是趙匡胤救了我，他只是想給我換藥……”

然而，皇上卻不肯罷休，冷冷說道：“誤會？昨夜刺客行兇，而他恰好能在湖中救了你，你以為朕會信這是巧合？”

我張了張嘴想反駁，卻被皇上打斷：“趙匡胤，朕問你，昨夜的刺客是不是你派的？”

趙匡胤一言不發，低垂的眼簾遮住了他複雜的情緒。他忽然再次大笑起來，笑聲裡透著幾分悲涼：“景瀾，你可真是多疑啊……”

他的笑聲漸漸低沉，最終變成了一聲嘆息。他抬起頭，看著皇上，眼中滿是疲憊與決絕：“想殺你的人多了去了，何必把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

皇上見他態度如此桀驁，臉色更加難看，對押著他計程車兵說道：“將他關押起來！好好審問！朕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敢公然行刺！”

士兵們齊聲應諾，將趙匡胤押出茅廬。趙匡胤在被帶走時回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帶著無盡的複雜與掙紮。我心中一沉，總覺得以趙匡胤的個性，應該不會做刺殺的事，可又無力改變眼前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