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幽靈船消失後,海霧久久未散,壓抑感籠罩著整艘船。
但最可怕的不是霧,而是——失蹤的人永遠不會回來。
而剩下的人,也在慢慢改變。
水手們的瘋狂
“我聽見了。”
一名水手死死抓著我的袖子,眼睛裡布滿血絲。
“聽見了什麼?”
“海水在說話。”他聲音顫抖,“它在叫我……讓我跳下去……”
“別胡說!”大副怒斥。
可還沒等我們勸阻,那水手突然發瘋似的掙脫束縛,猛地沖到船舷上,縱身躍入大海!
我們驚叫著跑過去,可海面上已經沒有半點波紋,連一個氣泡都沒有冒出來,彷彿他從未存在。
一時間,整個甲板上寂靜無聲。
“它在叫我們。”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我猛地回頭,看見另一名水手正抱著頭,臉色慘白。
“它一直在叫我們……”
這句話像是某種訊號,船員們開始接連發瘋。
有人緊閉船艙不敢出來,有人拼命往自己耳朵裡塞破布,甚至有人在夜裡偷偷用鐵錘敲碎了自己的鼓膜,只為了不再聽見那些聲音。
但即便如此,仍舊有人會在夜裡不知不覺地走向甲板,然後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為了防止更多人失蹤,我們開始鎖住所有通向甲板的艙門,但恐懼讓所有人變得焦躁,連最基本的秩序都在崩潰。
更糟的是——食物開始變質。
原本還能勉強支撐的幹糧,忽然在一天之內全部腐爛,甚至長出了蠕動的黑色菌絲。
“怎麼回事?昨晚明明還好好的!”
“水桶裡也有問題!”水手們翻開水桶,發現清澈的飲用水變得渾濁,甚至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一名水手忍受不住饑餓,抓起一塊還算完整的麵包塞進口中,但還沒咀嚼幾下,他的臉色驟變。
他猛地低頭,張口吐出一灘黑色的濃液——裡面竟然有蠕動的幼蟲!
船員們徹底崩潰了。
“我們被詛咒了!”
“是那艘幽靈船帶來的詛咒!”
“如果再不離開這裡,我們都會死!”
景瀾一劍劈碎了甲板,怒喝道:“都給我冷靜!”
但恐懼已經根植在所有人心中。
如果我們找不到食物和淡水,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就在所有人絕望之際,霧氣終於開始消散。
一名瞭望手忽然大叫:“陸地!陸地!”
所有人沖到甲板上,只見前方的海平線上,隱約浮現出一座陌生的島嶼。
“快靠岸!”景瀾毫不猶豫地下令。
但我看著那座島,心底升起了一絲說不出的不安。
海風輕輕吹拂,我聽見了一個低沉的聲音,似乎在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