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的話——
池殊緩緩道:“也就是說,是因為這個遊戲,你才被‘切割’成那麼多‘神格’,為了防止它們的融合,異淵還抹除了你的過去,透過規則約束你的力量,這樣看來……你跟異淵,有仇呢。”
最後一句話頗帶循循善誘的味道,池殊不閃不避地注視著那雙暗沉的眼睛,即使是被禁錮的姿態,青年的神色依舊從容。
餘淵眯了眯眼:“所以呢。”
“所以——”
池殊拖長尾音,露出一個燦爛明豔的笑容來,“你不想摧毀這個遊戲嗎?”
房間內有片刻的死寂。
池殊很確信自己與餘淵的對話不會被異淵給聽見,盡管遊戲的手伸得很長,但顯而易見,這個空間只屬於對方,不然他也不可能隨時隨地、三番兩次地就把自己抓進來。
池殊向來是個有仇必報的人。
即使面對的對手不是人,而是一個不知道到底在被什麼操縱的龐然巨物。
他幾乎可以斷定,自己在現實中産生的異常都和異淵有關,就好像他過去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為開啟這個遊戲而做的鋪墊,他的二十五年人生都是進入異淵前的序言。
不過沒關系,遲早有一天,他會把真相和幕後黑手給狠狠揪出來。
至於眼前這個……
池殊倒挺樂意看到,餘淵能和遊戲殺個兩敗俱傷的場面。
而在剛剛那一刻,他能清楚地確信,男人已經相信了他的話。
“你想怎麼做。”餘淵忽然道。
“首先,你得聽我的。”
池殊道:“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對我動手動腳,不許用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碰我,也不許隨便把我拉到你這裡來。”
聞言,男人的眼眸愈發深邃晦暗。
在他最初的設想中,他應該吞噬掉這個人類的思維,讓他成為完全受自己操縱的一具傀儡,藉助“玩家”的身份,脫離異淵的控制。
但是……
他越來越好奇這個人的手段了。
在他吞噬掉所有的同類前,不如先暫且聽從這個人類,獵物已然到手,他想要他的靈魂,並不急於這一時。
餘淵啞聲道:“好。”
青年滿意地彎起了唇角。
池殊當然不會輕信一個怪物的承諾。
他想要的,只是對方的妥協而已,一旦邁出第一步,之後想怎樣,可不是那家夥能控制的了。
池殊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對你而言,我現在所處的第二世界,算什麼?”
他一直預設了這裡是副本結束後讓玩家得以喘息的過渡區域,但細細想來,好像又有哪裡不對勁。
夜之塔內,高階玩家以觀賞同類相互廝殺為樂,除了這些,還有更多不被看見的壓迫與暴力,而他今夜所見,不過是其中的一角而已。
這裡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餘淵眯了眯眼,給出了答案:“一個更大型的副本。”
池殊微微一愣。
在第一與第二世界,一切天賦、道具都被禁止,玩家也無法購買到武器,但遊戲從未說過,這裡不能死人。盡管他從未聽說過有玩家死亡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