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他的眼神太過古怪、狂熱,如同蟄伏已久的獵手發現了獵物,自然不可能是正主,池殊壓下後頸毛骨悚然的寒意,加快幾步跑到門前,沖了出去。
在他的背後,“夏影”並沒有追上來。池殊鬆了口氣。
複制車廂的空間是混亂的,每開啟一扇門就像開盲盒,這大大便利了他在其中逃生,當然,也提高了轉角遇到愛的可能性。
池殊剛經過一節空車廂,就在下節的盡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聽見開門的響動,回過頭,微微彎起眼眸,嗓音含著種毛骨悚然的溫柔:“真巧啊,池池。”
再次看到自己的臉,池殊的心頭湧起一陣微妙的感覺。
那人對他確實抱著殺意,但並不多,他看起來更想要接近自己,或者,換種說法……做出一些舉動,來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力?
“我幫你處理掉了那幾個人,但還有一個漏網之魚。看起來,你跟他走得挺近。”
只是瞬息的功夫,青年的面容便近在咫尺,他眉眼微彎,剔透的眼眸倒映出池殊的影子。
他口中的那個“他”自然指的是路宴久。
“那個家夥很狡猾,他現在就在這附近。我需要你的幫助,讓他放鬆警惕,然後我會在暗中殺了他。”
池殊聞言,卻沒有回答。
青年盯著他:“怎麼,你不願意嗎?”
“沒必要。”池殊毫不迴避地對上那雙眼睛,挑眉道,“我跟他現在,算是盟友。”
手腕上猛地傳來一股力道,青年用無名指和拇指扣住了他的腕,冰冷的指尖抵在他掌心,有意無意地觸碰過池殊無名指上的戒指。
他眯起眼眸:“但我不喜歡有多餘的人知道我們的身份。”
寒意順著他們相觸的面板傳入血肉,令神經戰慄,池殊眸光微動,倏地露出一個笑來:“我們?你在說什麼?你只是我的一個複制體,我只是同意陪你玩追逐的遊戲,作為代價,你幫我處理掉那幾個人,僅此而已。”
周圍的空氣愈發冰冷。
扣著手腕的力道越來越大,幾乎要將他的骨頭給捏碎,池殊吃痛,條件反射地湧起一陣想流淚的沖動,他竭力將這股情感給壓下去,加快了語速:
“還是說,你其實不是複制體,那你到底是什麼?跟我又是什麼關系?”
他從一開始就覺得對方的身份很奇怪,對他的態度也似敵似友,曖昧不清,關於這點,池殊想了很久,得出了一個猜測:
他很可能認識失憶以前的自己。
漆黑的發絲下,青年俊美的五官籠上了一層陰翳,他淺茶色的眸子緊緊盯著池殊,裡面一片晦暗。
半晌,他唇瓣微動:“我……”
“你在對她做什麼?”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青年猛地回過了頭。
緊接著是槍聲,池殊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就被那人抓著手腕撲到了旁邊的椅墊上,脊背被撞得隱隱作痛。
昏暗的燈光下,對方撐在他身上,彎了彎唇角,口吻森森:
“看來你的隊友似乎不想給我們單獨相處的機會啊。”
下一刻,他便拉著他從半躺的姿勢站了起來,池殊往槍聲的方向看去,對上三雙神色各異的眼睛。
白昭面沉如水,路宴久神色複雜,沈錦熙饒有興味。
池殊:……來得可真太及時了。
全給他湊一塊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