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歡喜更甚,“還得謝謝慧娘你的香,看我的精神可是好了些。”
“能為殿下分憂,是慧孃的榮幸。”
“我呀,想來想去,都不知怎麼謝謝你。”長公主這話說的真心實意,,活到這個年紀,她不缺錢財權勢,唯獨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體,即使不為自己,為著兒孫也要多活幾年,這點便是多少錢財都換不來。
“這根簪子,還是我出嫁那年宮裡的陪嫁,放在庫房裡可惜了,正配你這好年紀。”說著,竟然親自動手將簪子插到對麵人頭上。
乳白的簪子,斜飛入鬢,於眼光下光彩熠熠,更襯得人多幾分光輝。
阮柔一動不動,等安穩後,再次領賞謝恩。
兩人言語的功夫,下方所有人不由噤聲,絲毫不敢言語,更遑論非議。
寒暄完,管事再次上前,遞過一張禮單,顯然,剛才那支簪子只是長公主興起,這份禮單才是真正的獎賞。
阮柔只粗瞄一眼,心中滿意,謝過後,不動聲色收進袖中。
一切完畢,她重新回到原位,這下子,知她得了長公主青睞,其他人再不敢說三道四,前後左右均拱手作揖,恭喜她拔得頭籌。
伸手不打笑臉人,阮柔自然道著“同喜。”
這話不算說錯,能進入最後一百名的,不拘調香如何,都會得到長公主府的一筆封賞,無非多少的問題。
接著是制香師傅的點評時間,雖說後面的沒有排名,可其實眾人心中都認定點評的順序就是香品的優劣順序。
前十個裡竟有七個都是龍涎香,不說臺上人,臺下的要不是顧忌形象,怕是要捶胸頓足,恨不得回到過去罵醒跟風的自己。
如此十人過後,長公主悄然離開,沒露出一點聲響。
然而作為視線的中心點,眾人哪有不知道的道理,頓時,大家的心態又是一變。
人就怕對比,前十好歹還入了長公主的耳中,後面的,指不定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盡管如此,大家還是聽得很認真,有些毛病,是痛病,甚至有人偷偷拿出紙筆記錄,筆走如飛。
阮柔則是一一記在心間,她可不知道還要提前帶這些。
正在她認真傾聽之時,一個小丫鬟模樣打扮的人走上前來,附耳私語幾句,隨即起身,阮柔則迅速跟上,只來得及給身後的曹娘子一個眼神,沒引起太多人的主意。
“姑娘莫怪,公主殿下請您過去一敘,不必擔憂。”
“謝謝妹妹了。”阮柔說著,從腰間遞過一個荷包,裡面只薄薄的一張銀票,足有百兩。
這樣的荷包她如今身上足有十來個,是來時就提前準備好的,只銀子大小有所差異。
丫鬟心知這位剛得了長公主的賞,並不推拒,“那我就沾一沾姑娘的喜氣。”
這一次要走的路,可就比走外門進來要遠得多,饒了一個又一個彎,估摸兩炷香時間,方才來到一處富麗堂皇的宮殿,顯然,這裡才是公主府的正殿。
屋內,長公主端坐高位,另有幾位年輕的公子小姐位於下方。
丫鬟們退了,阮柔提氣,再次掛上無懈可擊的微笑,上前一一行禮。
待行至下方一位年輕小姑娘時,不等她彎腰,她就跳了出來,“阮姑娘不必多禮,祖母安眠多虧了你的香,論理,該是我謝謝你呢。”
祖母身份的加持,兼之裴家頗得聖恩,幾位嫡出的姑娘都得了宮中嘉賞,得了縣主的封號,此刻卻絲毫沒有擺架子。
長公主心知小輩們都是為了自己,笑著招呼,“青鸞說的是,慧娘你過來。”
阮柔上前,腰背挺直,頭微微低垂。
“你是青州府人吧,那地方出了不少大師呢。”
阮柔點頭,“是,青州府人素來喜香,也就有了我們調香。”
“是個好愛好。”長公主語調輕緩,帶著老人特有的悠長韻味,“我看你年紀尚小,學調香多久了。”
阮柔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大概三年了。”這還是她四捨五入後的。
“嚯,那時間可不長。”長公主做驚訝狀,叫人看不出來她是否早前就知情,然而阮柔絲毫不低看高位者的情報,如今這位肯定連她和離的事情都調查的清清楚楚。
“多虧了東家賞識,多加栽培,才有了我今日這般。”
“嗯,不拘一格降人才,是位人物。”果然,長公主道,“好像是陳家的吧。”
“是的,不過,東家已經分家出來了。”阮柔連忙解釋,這名聲最後可不能記到陳家頭上去,“東家是繼夫人所出,不願跟大少爺爭家産,分了幾成家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