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如此,原主也不過與師尊師兄們疏遠,在天衍宗還有一處立足之地,可時隔半個月後,秦恆真熱人再次傳召,開口就是要原主自打出聲就貼身佩戴的清心佩。
清心佩有靜心凝神之效,自然能排除魔氣的侵襲,對大師姐的傷勢有幾分作用,可於原主,清心佩同樣重要。
原主娘親懷胎十月時身中離火之毒,她不過一介凡人,生下原主不久就與世長辭,而原主,卻自胎中將離火毒帶出來,自小在離火毒的摧殘下身體虛弱,還是原主的親爹,大魏國的齊王央身為兄長的帝君彙聚舉國之力,花大代價尋來此方清心佩,鎮壓離火毒的侵擾,這才得了幾分安生。
離火毒來源神秘,即使原主進入天衍宗正式修行後,也不得祛除,甚至,只要一修煉,毒氣在體內流動,帶來的痛苦不堪忍受,如此,原主入門十年,才不過練氣五層的修為,非是原主不願意修煉,而是其中痛苦難以承受。
秦恆真人明知一切,卻依舊開口索要,讓阮念雪心寒不已。
連日來的被忽視,以及當下的委屈,原主想都沒想,直接開口拒絕,“師尊,這是我爹費盡千辛萬苦替我尋的,且有壓制離火毒之用,請恕我不能給。”
秦恆真人聞言滿臉的失望,“念雪,你太讓我失望了。”
體貼的大師兄言語鋒利如鋼針,直紮人心,“念雪,不過借大師姐暫用,大師姐為正派而戰,方才身染魔氣,沒想到你如此不知大局。”
“就是,念雪,你也太小氣了。”
即使最溫和的小師弟,也是溫言勸說,“念雪,宗門這些年對你不薄,如今到了你出力的時候,不過一方清心佩,等大師姐傷勢好了,自會還你。”
一字字一句句,不是指責勝似指責。
原主卻是個倔性子,不拘如何說,就是不肯答應。
秦恆真人怒極,拉不下面子搶奪,索性一揮袖子,元嬰真人隨手一下,就將方才練氣五層的原主甩到院外,吐出一口血來。
一切到此結束,阮柔方才明白,為何那人的表情如此複雜,摻雜著嫌棄、看好戲,鄙夷、同情等等諸多複雜心緒。
那麼你的心願是什麼呢?
阮柔認真感受這具身體,得到了答案,——她再不要做替身,她要讓天衍宗上下看看,她就是阮念雪,而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既然天衍宗沒有真正喜歡珍惜她的人,那她也不要在乎他們,她有世界上最好的爹爹,才不擔心沒有人疼愛。
自小被眾心捧月、在疼愛中長大的原主並不會低頭,反而滿是驕矜。
“我會做到的,你放心吧。”隨即,她昂起頭,如果原主過去很多次一般,緩緩踱步回到原主所在的如意院,雖然俗氣,卻與原主在王府所住院落同名,寄託著親人最真切的祝福。
進屋,啟動院落的防護陣,阮柔這才露出幾分虛弱。
“咳咳咳。”她試探按了按胸口,尖銳的刺痛傳來,再一看,早已青紫一片,看來秦恆真人一點沒留手,甚至可能帶著幾分目的未達成的惱怒。
這樣的傷勢得抹藥,阮柔皺眉,想了想,從儲物袋取出傷藥,塗抹一番,疲憊上頭,她直接躺在床上睡去,也因此錯過外面前來送藥的大師兄。
穆鴻往院落的傳音符上再次輸入訊息,依舊未得回應,忍不住喃喃,“莫不是生氣了,也不知傷得如何。”本欲再等一等,說說好話,師尊那邊又傳信過來,他猶豫一息,起身往正殿而去。
天衍宗正殿,秦恆真人皺眉,思索還有何物能解聽雪身上的魔氣。
一般的魔氣,以他的修為就能強行抹去,奈何聽雪身上的魔氣,乃魔門元嬰老賊雙煞真人親手所留,以他的修為根本無法祛除,且普通寶物壓根起不了作用,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小徒弟身上的清心佩頗有幾分神異,奈何人委實小家子氣,連借都不願意,他又不好行搶奪之事,只得作罷。
只是以後,對待這小徒弟,他也得斟酌幾分,畢竟誰也不想養個白眼狼出來。
“鴻兒,如何了?”
穆鴻搖頭,“小師妹未曾開門。”
最後一絲希望落去,秦恆思索一番,道,“聽聞藥宗珍藏有一株清心雪蓮,想必有些作用,你持我名帖去問問。”
穆鴻一驚,“那可是藥宗的傳承寶物,哪裡是輕易給出的。”
“無礙,願意出價就可。”秦恆揮揮手,為了聽雪,付出什麼寶物都是值得的。
“是,師尊。”穆鴻應下,持了信物,當即往藥宗而去。
之後幾天,幾個徒弟陸續被派出去,搜尋各種能清除魔氣的寶物,而秦恆真人則親自留在宗門照看大徒弟。
一時間,所有人都將受傷的阮柔忘在了腦後,至於阮柔,則一直安心在院子裡養傷,對外面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也並不關心。
三日過去,外傷已好,阮柔興致勃勃嘗試開始修煉。
學著原主記憶裡的模樣,盤腿坐在蒲團上,閉眼靜心凝神,進入修煉狀態。
靈氣循著路徑剛運轉一週田,忽然,丹田處一股靈氣突然暴動,橫沖直撞,攪得五髒六腑都傳來陣陣疼痛。
“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