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頓時急了,顧不得自己怎麼從郡主變成公主,“爹病了,怎麼回事。”邊說腳下動作越發快,小廝跟在後面小跑。
及至進了內院,只見一道身影匆匆而來,幾乎是見面的一剎那,兩人同時愣住。
“念雪。”
“爹。”阮柔見著來人,禁不住鼻子一酸,眼中淚光盈盈。
面前的男人比十年前略有幾分蒼老,原本偉岸的身軀也開始佝僂,唯獨眉眼間那抹慈愛從未變過。
“哎,念雪你怎麼回來了,可是在宗門受了委屈。”
阮柔用力搖頭,“沒有,就是想爹你了,回來看看。”
“哎呦,還是閨女孝順,你爹我一切都好,你好生在宗門修行,不用擔心。”雖是這麼說,可那股子高興掩都掩不住。兩人並排往裡去,互相訴說這些年的過往。
阮柔自然沒說近些年的委屈,只提了以前宗門眾人的疼愛,聽得齊王爺欣慰不已。
忽的,她想起了什麼,問道,“爹,我離開前只是郡主,方才小廝卻稱呼我為公主,這是為何。”
齊王得意,“你進了天衍宗,身份自有不同,一個公主的身份正相配。”
阮柔失笑,其實對修仙者而言,凡間的地位不算什麼,但她還是止不住為此高興,不是為自己,而是想到,大魏王既然會因為她公主的身份而加封,就必然不會虧待了爹爹。
已近傍晚,天色微黑,院中各處點上燭火,齊王高興地吩咐下人,報了一串原主小時候愛吃的飯菜,阮柔聽了,略改幾道,親父女間本也不應該生分。
果然,齊王對此絲毫不介意,哈哈大笑叮囑廚房備菜。
席間,父女倆又是一番離愁別緒,十年間發生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這一夜,直至月至中天,還是阮柔見時間太晚,再三勸說,齊王才捨得去休息。
凡間靈氣稀薄,阮柔沒有堅持修行,而是在下人的侍候下,高床軟枕,安安心心睡了一覺,夢裡,青草依依,鮮花怒放,帶來清香與安心。
翌日清晨,阮柔早早醒來,卻被告知,齊王早已在外等候。
阮柔慌忙起身,一個清潔術,身上瞬間煥然一新,看得下人們連連驚嘆不止。
她卻顧不得許多,快速來到隔壁的會客廳。
“爹,你怎麼這麼早。”少女帶著嬌嗔,似不滿又似得意。
齊王笑言幾句,打發了下人,左右環顧一圈後,問道,“念雪,你老實告訴爹,回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他昨天也是被高興沖昏了頭腦,女兒說沒事也就沒多想,等到晚上躺在床上,卻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一夜沒睡好,這才早早過來。
阮柔沉思片刻,問道,“爹,真的沒事,我是想回來問問,我身上這毒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身上的毒還沒去掉嗎?”齊王也有幾分震驚。
阮柔搖頭,“只能壓制幾分,並未祛除。”
齊王面露難色,半晌方道,“念雪,你跟我來。”
進入齊王所住的正屋,掀開床鋪,下面是一處方塊大的小空間,裡面一個黑色小木盒。
齊王謹慎取出,沉重道,“這是你娘當初留下的盒子,應當也是仙人手段,我這些年一直沒能開啟。”
“我娘不是凡人嗎?”阮柔驚詫出聲,她記得原主記憶裡,對方一直是這麼說的。
但很快,她就恍然,這不過是保護的手段,否則,一介凡人與修仙者結合,很難不叫人多想什麼。
齊王三言兩語大概說了下過往,其實兩人的結合也是一個巧合,當時身受重傷、失去修為的阮母,輾轉來到凡人城池,結識了彼時年輕俊秀的齊王。
兩人一個郎有情、一個妾有意,加上阮母自知命不久矣,想要留下一個子嗣,就有了這般結合,萬沒想到的是,她身上的毒,竟然留到了女兒身上,無奈彼時油盡燈枯,再是有心也無奈。
而齊王也是個長情的,妻子死後,守著唯一的女兒過活,直至女兒檢測出修仙資質,這才將人送上天衍宗。
阮柔接過盒子,輸入一股靈氣,不見成效,見中間一處小洞,又滴了一滴血,盒子應聲而開。